有了小二哥普及喂养驴子的知识,夏茉对养驴子稍有了些了解。
只是,他说的那些草料她都没有啊。
夏茉弱弱的问道:“可以喂粮食吗?人吃的粮食,比如豆子什么的。”
小二哥儿笑容僵住,“可是可以,不过咱们小老百姓,谁拿这些东西喂驴啊,有钱的老爷们倒是会要求给他们的驴子的草料里加两碗黑豆。”
有了他这话就行了。
“我知道了,多谢小二哥儿。”
“不客气,总之你记得,给它的草料必须得干、硬、脆。”
“好的,我晓得了。我们先回去了呀,驴子就交给小二哥儿帮着养一日。”
“行。”小二哥儿笑着应下。
屋里,夏茉将两个特制的粗布包都装满了面粉,还有盐。
人家送他们驴子,她在便利店里看了半天,想来想去,就送他们两大袋子面粉最实在。
今年收成不好,粮食很贵。
钱家早就囤积了粮食,可是夏茉知道快打仗了,还不晓得他们一家会不会逃荒,如果要逃荒,粮食当然越多越好。
回头家不能回,下年的粮食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你装了这些,打算什么时候给他们送去?”
“一会儿就去吧。”夏茉一边打包一边说。
“别一会儿去了,回头钱大叔又拉着我们啰嗦半天。”
夏茉一愣,随即笑道:“我也挺怕钱大叔啰嗦的,那你说什么时候送去?”
“明儿一大早我们送去,送完就走。”
行吧,听你的。
这一晚,他们将剩下的炭全都烧了,屋里的暖烘烘的,夏茉与萧镜渊都睡得特别踏实,天黑不久两人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晚萧镜渊醒得特别早。
昨晚他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之后,梦里的记忆逐渐变得模糊,零零碎碎的想不起来,可是身体变得奇怪却是那么真实。
他低头看了看,心中十分不安。
萧镜渊下意识的就抬头看了看夏茉的方向。
客栈是双人间,不过并不是一个床铺,而是两个窄窄的单人床,靠着同一堵墙,中间隔着一个矮桌。
两人的脑袋就在矮桌两边。
萧镜渊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会儿,将身子往上,伸手越过矮桌去拍夏茉的头。
“哎,夏茉,你醒了没有?”
夏茉被他拍醒,听到他模糊的声音,不过她没理他。
天知道天亮之前的觉有多好睡,贼来了她都不想动。
“夏茉。”萧镜渊又拍了一下,手指不小心勾到了她的头发,疼得她嘶了一声。
混蛋小子,这下装睡都不行了。
夏茉打了个哈欠,语气带着不满,“天都没亮呢,你干啥呢?不是说好了天亮才走嘛。”
“我知道,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夏茉:“……”
她不满的用被子将脑袋捂起来,嘴里埋怨道:“出了天大的事么?你就不能天亮了再说。”
“我只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如何开口。
“只是什么?”说话说半截,勾起了夏茉的好奇心。
萧镜渊有点儿小纠结,羞于开口。
但夏茉是大夫呀,如果真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还得让夏茉帮着治么?
要是去找别人帮着治,他只会觉得更难为情。
“夏茉,我有个地方好像肿了。”
“啥?有个地方肿了?”
“嗯,是的。”
夏茉瞌睡醒了,睁开了眼睛。
今儿他们就得上路,他若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那他们还怎么走啊?
已经在汴州城耽误了一个月,可再耽搁不得了。
“哪里肿了?什么时候开始肿的?我看看。”
夏茉边问边起身拿床边的衣服来穿。
萧镜渊纠结一番说:“上个月我就发现它开始肿了。”
夏茉一愣,心中担忧不已。
“上个月就开始肿了,你怎么不早说?天呐,耽搁了这么久,不会坏了吧。”
“没有没有,肿了没多久它就变回去了,我才没说。”
夏茉愣住,“又变回去了?”
“是的,后来又肿了几回,我最近琢磨出来,它好像是有规律的,每次都是清晨。不会持续太久,很快它就会恢复正常。”
夏茉懵了,微张着唇,半晌合不上。
这孩子多大了来着?在那对老夫妻家里那一晚,他就十三岁了。
十三岁多的孩子,应该开始……遇上成长上的烦恼了吧?
“夏茉,你要看就快点儿看吧,一会儿又不肿了。”
夏茉哭笑不得,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用看了,我知道你什么毛病了。”
“什么毛病?”
她也没卖关子,直接说:“你那不是什么毛病,这只能说明你长大了,你现在不是男孩儿,而是个男人了。”
“男人?我国律例规定……”
“停停停。”又来了,又扯他的律法。
“我说的这个长大了是身体长大了,跟我国律例没关系。小五,你不用紧张。十三岁后,你的身体会发生很多的变化,比如……咳咳,忽大忽小,长毛毛,声音变化,情绪变得不稳定,这些都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要是有什么疑虑你别憋着,可以直接问我,千万别胡思乱想。呃……”等等,她可是女孩子。
夏茉表情变得怪异。
萧镜渊突然听不见她说话了,“然后呢?”
“哦,没有然后了呀,就这样。”夏茉赶紧将脑袋缩回被子里,闭紧了眼睛。
天呐,最近她常常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刚才都跟萧镜渊说了啥?
不是真的,一定是她做的一场梦。
“夏茉。”
被子被掀开一条缝,声音就在他头顶。
夏茉睁开眼,看到萧镜渊趴在中间的矮桌上,正低头看着她。
“夏茉,你说身体上的变化都是正常的?”
夏茉愣愣的点头。
“这样啊,那你也是这样吗?”
夏茉:“……”
这灵魂之问,她要怎么回答?
“这个……每个人成长阶段都会遇上烦恼,我也会有成长上的烦恼。”
“是和我一样的烦恼吗?”
夏茉无语。
都说了谁在成长中都会遇上烦恼呐,他还非得纠结烦恼是不是一样。
“是不是?”萧镜渊又催促她。
简直要命。
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是,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