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周然硬闯,那他之前的罪名成不成立已经不重要了。
朝廷命官在此,他倘若敢忤逆,大打出手,那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使着人群中的那道声音此刻又响了起来。
“明天就可以真相大白,为何现在却要反抗呢?真是个呆子,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再有要紧的事也没自己小命重要啊。”
张成贵后退了几大步,指着周然说道: “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假如你大打出手我可以随时将你斩杀。”
周然眼神一凛,自从经历过林雪那件事之后,现在的他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管你是谁,若是无缘无故阻碍自己或者冤枉自己,那么一样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
反正无牵无挂,大不了带着林雪儿逃亡便是。
周然微微仰起头颅,嘴唇缓慢张开。
“我今天一定要过去。”
张成贵见对方是个犟种,心中在高兴的同时也有点紧张。
高兴的是拿下他就可以找张东武要银两,紧张是怕事情不受控制波及自己。
他高声呵斥道: “今天你过不去,我说的,谁来也不好使。”
金霖脸色一冷,正准备出手的时候突然想起当初他出远门时老爷给了他张令牌,那张令牌他用过,非常好使。
它不是周家的令牌,是先皇赐予周殷的令牌,那天离开的时候周殷再次给了金霖,不管去什么地方只要拿出来就可以畅通无阻。
他突然想起,于是乎在身上寻找了起来。
就在周然蓄力想要闯过去的时候。
金霖叫住了对方。
“少爷且慢。”
周然闻言立马收手。
这时金霖把那令牌拿了出来,说道: “张县令,麻烦你走近看看这是什么。”
张成贵见对方拿出一样东西,由于距离隔得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犹豫再三还是往前靠了靠。
定眼一看,身体突然一怔。
“这……这是!”
这块令牌上面写着大大的金黄色令字,旁边雕刻着龙纹。
当今世上除了皇上还有谁能够有资格刻龙纹呢。
莫非……
张成贵心里一惊。
完犊子,这下得罪了两位仙人,这个该死的张东武。
只见他往后退了一步,作了一个揖。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原谅。”
张成贵汗颜,这下踢到铁板了,本想着在张东武身上捞一笔,差点将自己干进大牢里面了。
这可是皇上发的通行证,又有谁能够有资格让皇上发通行证呢,当然是替他办事的人。
要是对方在皇上面前乱说两句,那自己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想到这,张成贵把张东武家八辈祖宗都给问候了一遍。
旁边的人看得一脸茫然,不知怎么回事。
“张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他就是一个强奸犯,抢劫犯,您这是做什么。”张东武见对方的态度居然转变得如此之大,一时间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住嘴,你再乱说强奸犯抢劫犯撕烂你的嘴。”张成贵呵斥一声。
“……”众人越来越迷糊。
众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能让一位县令这样,看来对方来头不简单。
张东武直接不敢想了,他一直秉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今天莫非要阴沟里翻船。
他现在脑袋像一团浆糊,稀里糊涂。
周然不知道金霖拿出来的那块东西是什么,见把张成贵都给唬住了,不禁心里赞叹道,这个金霖,有点东西。
反正对方已经被唬住了,现在就扯虎皮做大旗得了。
他润了润嗓子,咳嗽两声,冷声道:“现在你知道叫大人了,刚才你不是要拿下我吗? 一个小小的县令,倘若真耽误了事,你承担得起吗? ”
张成贵听完后背直接湿了一大片。
实锤了,对方是皇上派遣的使者,定是给皇上办什么事的重要人物,若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匆忙赶路。
张成贵的背几乎快弯到九十度的样子,他颤颤巍巍的说道: “大人饶命,小的也不知道大人替圣上做事,若知道,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一千个胆子,小的也不敢阻拦啊。”
什么!
众人大惊。
原来对方是皇上的使者,还好没有打起来,否则就算有九条命那也不够自己挥霍啊。
迟国使者眼睛一亮,原来是皇上的使者,夜间疾驰不知所为何事。
张东武直接张大嘴巴愣住了。
完了,彻底的完了,自己还找人收拾对方来着,这下张家怕是要开始逃亡了。
想到这,张东武一个踉跄。
他差点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张观李代一人扶着一只胳膊。
周然嘴皮也抽搐了一下,本以为是一个什么人的信物,没想到居然是皇上的。
这下装大发了。
他朝金霖递去一个眼神,似乎在问,这东西是真的吗?
金霖耸了下肩,意思是不确定。
先皇的东西,你说他行也行,不行也可以不行。
反正最终解释权归当今圣上。
既然牛皮都吹到这份上了,周然索性装了下去。
“哼,既然知道就好,本来今天想低调行事,是你逼着我亮出来的这个身份,你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张成贵回答道: “小的不敢。”
周然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且靠边,我还得连夜赶回京都,要是耽误了要紧事,你们在座各位的脑袋可不够砍。”
张东武听到这直接昏迷了过去,他已经想到了自己家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了。
小心翼翼一辈子,没想到居然也有看走眼,办错事的时候。
冤枉对方是强奸犯,绑架犯,这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
“使者留步。”迟国的人叫住了周然。
周然停下,依旧装模作样,问: “何事? ”
迟国使者抱了一拳,说道: “我叫第五江叶,是迟国派来的主要负责人,我们想与你们一同进京。”
周然表面上迟疑了一下,实则内心慌得不行。
要是一起进京,那不就暴露了吗。
见对方不说话第五江叶继续说道: “我们此番来到大业其实也有要紧的事,既然阁下都夜间疾行,我们也不好意思在此过夜,索性一鼓作气先到京都,办正经事要紧。”
周然咳嗽两声说道: “我们两人一路疾行倒也没什么,要是加上你们,恐怕人家会以为有大军来犯。”
这时人群中响起来另一道声音,“这没什么,我和第五大哥陪你们一起,咱们四人就行,他们先在这儿住一夜,明天赶到京都便是,反正人去多了也没什么用。”
第五江叶听闻皱了皱眉头,他不赞同这样的做法,刚想反驳就听见对方说: “好了,第五大哥,就这样吧,他们还要赶时间,咱们现在四人来赛一场马,看看谁先到京都南大门,谁最后一个到谁请客。”
周然看了看第五江叶,随后又看了看站出来说话的这个人,此人就是刚才在人群中小声嘀咕的那个人。
第五江叶都说了他是负责人,现在站出来的这位可以让第五江叶说话迟疑,可见对方地位应该满高。
模样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应该是迟国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子弟。
周然想了想,就这两人但是没事,到京都找个借口甩开他们便是,问题不大。
他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随后他给张成贵说了一句,“张东武家的儿子强抢民女被我发现打折了一条腿,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驾的一声便走了。
张成贵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对方想让自己干嘛。
打折了一条腿,让我看着办?
莫非是我定罪?
既然是对方吩咐的,得办漂亮咯。
于是乎,他带来的人进入张宅把张旭阳给捉了起来。
本来熟睡的张旭阳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带走了。
……
他们四人已经跑了很远,四匹马儿奋力朝着京都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