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青木崖中，又是一阵巨响。
在日月山河的威力之下，到处都烟尘四起，连带着四周岩体都开始破碎，纷纷向下掉落碎石。
林莫勉强站在一块凸起的岩块上，浑身上下都是血污。
感觉自己四肢都有伤口，一种强烈的撕裂感让他疼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无法呼吸！
“呃呃……”
七成威力的日月山河，就已经这么强了吗？
姬月河仿佛无视地心引力一样，踩着垂直的岩壁往下走：“唉，现在你的表现，顶多只能拿48分。”
“林莫，你这几年在外面，究竟学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总要给为师我看到一点成果吧？”
“听好了，接下来你要开始学会逃跑。”
“如果接下来你躲不过我的日月山河，那么哪怕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也得死在这里！”
林莫咽了咽口水：“师傅……”
姬月河又说道：“当然了，看在你老婆那么好看的份上，我也不舍得她守活寡。”
“给你另外一个选择：今后就留在京海，哪里都不要去了。不要去管枭的事，更不要再帮那些人做事。”
“要是枭来找你麻烦的话，为师帮你摆平，如何？”
林莫沉默了起来。
姬月河也不再说话，给他考虑的时间。
青木崖的杀气瞬间消失，绿水青山之中，几只鸟儿的喧嚣，开始在山谷中回荡。
“师傅，对不起。”
林莫开口了。
姬月河皱眉，同时咬住双唇，并握紧了手中的剑。
林莫说道：“徒儿至今还不知道……杀死父母的凶手是谁，前进的脚步不能停。”
“龙国如今强敌环伺，我虽然已经变成了瞎子，但一旦入了局，就很难脱离出来了。一日是杀手无心，终生是杀手无心。”
“若是身边人，或者这个国家还需要我举起手中的剑，那么徒儿我义不容辞！”
“此身已许国，再难许家！”
姬月河举起剑，声音有些颤抖：“那好！我就是放了你，出去你也还是个死！”
“既然这样，不如为师我先动手，在这里杀了你，也好过你死在别人手上，丢我的脸！”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狂风暴雨，飞沙走石。
林莫虽然看不见，但脑海中依然出现了一副天地色变，乌云密布的恐怖景象！
他感到四面八方都有数不清的剑锋在冲向自己，每一剑都似乎能毁天灭地一样地充满威慑力！
“锵锵锵！”
林莫举起剑来勉强抵挡。
虽然经脉断裂无法发挥出之前的剑招，但林莫的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在不经意间还能做出和之前一样的招数，加上体内蕴含的神秘能量，终于是挡住了几下攻击。
“刷！”
下一秒，林莫手中剑应声断裂，他的全身也被一股凶狠无比的杀气逼近。
“嘶拉——”
在林莫的胸口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被割开，大量鲜血从里面猛地流出。
这一刻，林莫的脑海中响起了赵梦琪的声音。
“林莫，我等你回来！”
如果在这里死了，那些等自己回去的人怎么办？
一股汹涌的能量从他体内迸发出来，伸出的手臂和双腿也变得有力起来。
四周的轰鸣声，山体的崩塌声，开始慢慢地远离林莫。
林莫手指并拢，以手为刃，挡下了一波又一波的凶狠攻击。
所有的梦想和热血，在这一刻成为了他冲锋向前的希望。
“喝！”
……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凉透骨的水泼在林莫的脸上，激得他瞬间清醒起来。
“啊！”
林莫坐起来，想用右手擦掉脸上的水珠。
但他发现自己双手已经被厚重的绷带包扎住，还疼得不行，想动一下都很难。
不单单是这样，林莫的全身没有一处不是伤口，若非他体质超乎常人，恐怕已经报废了。
大花在一旁，发出了悲伤的“嗷呜”声，对林莫的伤势表示很不乐观。
林莫能听到有水烧开的声音，还有淡淡的茶香。
“吱呀”
姬月河从外面走进的了，说道：“用肉身对抗日月山河……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难道结婚后，脑子也会不正常吗？”
林莫躺在地上，问道：“师傅……我……做得怎么样？”
姬月河拿起茶杯，说道：“你跳到山崖上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虽然不能说做得很好，但起码……合格了。四十年了啊，终于又有人从日月山河的考验中活下来了。”
林莫明知故问道：“上一个是谁啊？”
姬月河瞪他一眼：“当然是你风华绝代的师傅我！”
“不过我是整整练了半年才在能逃开的。你小子的天赋果然可以啊，当年我的眼光真的没错！”
“而且你是在没有经脉和视力的情况下做到的……所以为师宣布，你这次能得69分。”
林莫这才放松地呼出一口气：“能及格就不错了……唉……”
忽然，一双冰凉温柔的手将林莫的脸托起。
姬月河让林莫躺在她的大腿上，清甜芬芳的香气令人瞬间安神，温润的手指按摩着林莫的穴道，让他顿感放松。
姬月河无奈地摇摇头：“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拼呢？为师把你培养出来，可不是让你去送死的啊。”
林莫笑道：“师傅放心，我死不了……接下来……”
姬月河抱紧林莫，用手摸着他的头道：“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已经给你上了草药，以你的体质，还有在外面学的医术，等双手能动后，靠着那些阵法，明天就能好起来吧？”
“这一晚上，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像以前那样，陪师傅好好聊聊天吧，说说你这些年究竟遇上了什么事。”
“已经有十年，你没有陪过师傅了。”
林莫呼吸着姬月河身上的香气，说道：“师傅，谢谢你。”
月色很温柔，火光很温暖，一个透过窗户，一个个在身上，温暖着这对师徒的心。
若不是命运的驱使，谁又舍得分开呢？
姬月河此时说了句：“对了，傻徒弟，有一个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
林莫问道：“嗯，什么事情？”
姬月河说道：“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镜花水月的最后一招，威力如此巨大吗？”
这么一说，林莫确实发出了疑问：“这倒是……师傅，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