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田田的手停在了腰带扣上,便迟迟没办法动手。
可她就这么放着,云处安都已经紧张到快无法呼吸。
“……没经验?”
她倏然抬眸看他一眼,却摇头:“有的。”
云处安原本饶有兴味,可是这一刻却沉了脸。
“你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么?原来你刚才撒谎!”
律师最常干的事儿就是在法庭上盘问证人,所以他本来自信能看透阮田田没有说谎。
阮田田却又轻轻摇头。
“解男人的腰带有经验,却不一定都得是男朋友的。云律师您误会了。”
可她不解释还好,一这么解释,云处安的愠色就更浓。
“……还不是男朋友的!你竟然对不是男朋友的男性,也能这么大方?”
阮田田便深深垂下头去。
“我没说是活人啊……”
云处安一怔,心跳骤停之后,又忽然活泼泼地跳起来。
是了,她方才说过的,她学的第二专业是殡葬!
这小丫头……
就今天这么短短几十分钟,看着羞涩又被动的她,却将他的心狠狠拎起,又轻轻放下,来来回回好几回了。
他云处安,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受人拿捏了?
“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云处安又逗了她一会儿,还是自己解开了腰带扣。
阮田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说好了我伺候云律师更衣的,怎好意思让云律师自己动手……”
云处安无奈地轻哼,“怕你运用专业经验。”
——把他当成死的。
阮田田一怔,半晌后便也会意,忍不住还是红了脸,慌慌地垂下头去。
腰带打开,接下来就都是困难的部分了。
她蹲下,抽了条毛巾,一边替他褪着裤管,一边小心将他腿上沾的茶水印干。
这次她的小手并没有直接触到她,取而代之的是毛巾蓬松而干燥的触感。
但不知怎的,这触感的部位反倒让他更加有些“动静”。
尤其她这样乖巧地跪在他脚前,这姿势……
云处安忽然不敢再看,再想,赶忙高高仰起头,闭上眼用力克制。
阮田田目光淡漠地扫过他那处一眼。
嗯,大功告成了捏。
再穿衣服的时候就简单多了。
可云处安还是不放心,一再垂首问她,“这也是你……穿寿衣的经验?”
阮田田尴尬得连耳垂都红了,“穿寿衣的话,那人没有云律师这么不老实~”
云处安蜷了蜷指尖,忍不住又是勾起了唇角。
这小东西,太合他的胃口了。
穿好了衣裳,虽说这套只是成衣,不是量体剪裁,但是却出乎意料地合身。
云处安弯了弯手肘,调整了一下这衣裳唯一有点不舒服的部位。
然后,垂眸看她。
“着急走?现在才知道慌了?”
阮田田摇头,“其实一直都有在慌。“
“只不过,之前都有忙的,可以分散注意力。可现在该忙的都忙完了,就只剩下慌了。”
云处安唇角又习惯地勾起。
今天也已经都知道是第多少次了。
从前他来“薛&杨”都是全程冷脸。今天可真是让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阮田田趁机跑到了门口,就想开门溜走。
云处安上前一步按住门锁。
因为她的手正在门锁上,所以他其实还是按住了她的小手。
他向她倾身,“……这么细腻周到,我总该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阮田田立即摇头,“不用谢,这是我罪有应得。”
云处安都忍不住无奈皱眉,“说的什么话~”
他又向前一步,干脆将小小的她困在了门板和他怀抱之间。
“……让我谢一下。”
说完,他便深深垂首——
咬住了她的耳尖。
一串消魂的颤抖。
阮田田陌生地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向上小小地生长了些!
他满意地吸气,“因为基因的记忆……你是兔兔,若是情动,便会耸出小小的耳尖。”
阮田田内心尖叫。
还有这么一说!她要长出兔子的长耳朵了吗???
她赶忙抬手去摸。
幸好,没有那么夸张地长,只有那么小小一点。
毕竟,植入人体内的兽类基因片段只有那么小小一截。
而且她这么用手一碰,那耳尖便消失了。显然还是人类的基因更为优势、强大。
她这才松了口气,却终究忍不住观察了他一下。
云处安便挑眉,“想看我哪儿变了?”
阮田田想了想,“……狼牙?”
一想到人类会突然呲出一对狼的犬齿,阮田田立马第一时间想到了吸血鬼。
她抬手捂住脖子,“我猜得对吗?”
云处安缓缓向她张开了嘴。
没有。
他的牙齿依旧整齐。
“真的想知道吗?”他忽然又向她倾身过来。
阮田田急忙躲闪开,“那不必了。”
看样子是在隐秘之处,她还是不参观了。
门上“笃笃”。
阮田田赶忙问:“谁呀?”
门外传来肖扬的声音,“小阮,云律师的衣裳换好了吗?还缺什么吗?”
阮田田如蒙大赦,赶紧说,“换好了。什么都不缺。”
说着便用力打开了门。
云处安有些不快,冷冷望着门外的肖扬。
肖扬发觉到,便有点紧张地解释,“云律师,两位当事人还在会议室等着。您出来得太久,骆总那边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云处安这才迈开长腿跨出更衣间。
路过肖扬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歪头看肖扬,“不是骆总等得不耐烦了,是你吧?”
肖扬尴尬得赶紧退开一步,给云处安让开通路。
云处安却依旧不肯放过他,“你叫什么名字?”
肖扬只好讷讷道:“肖扬。”
云处安微微眯了眯眼,“肖扬?”
他点点头,如操胜券:“嗯,倒像‘薛&杨’两个字的合音。”
肖扬登时面色雪白。
云处安就像已经摁住了猎物颈子的狼。
他又歪头去,看似友善地向肖扬眨了眨眼。
“……难道你们律所的同事都没看出来么,你跟薛律颇有几分相像。”
“我猜如果拿到薛律大学时的照片,应该跟现在的你,有八成相似。”
肖扬登时惊得满面愕然。
云处安最后这几句话都是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和肖扬才听得见的音量说的,阮田田因为隔着几步的距离,全没听见。
她只是看见云处安脸上那一抹狡猾得逞的得意。
云处安说完,便迈开长腿走回会议室去。
阮田田急忙上前扶住肖扬。
“肖扬你没事吧?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肖扬苍白着一张脸摇头,向她努力微笑。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