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祤瞬间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恢复了以往的冷脸,自顾自的坐在角落边上呆呆坐着。
他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喜欢吃的喝的玩的,而是像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被遗弃的人一样坐在一边看着人来人往。
他此刻的目光,一直忍不住追随着那个叫乔杰的男孩,看着他那一脸纯真开心的笑容,那活泼好动的身体在晃动。
他心中一闪而过的羡慕。
这样像一束光似的男孩,就像是寒冬里最温暖的一束阳光一样,无论照耀在谁的身上,都会感觉到温暖和对生活的期待。
但是,自己注定和这样阳光的男孩玩不到一块的。
自己和他相反,就像是阴沟里的脏水,还没泼到他人身上,就已经被吓得敬而远之。
也许就只有那个男孩,才会傻傻的走过来和自己说话吧,还好他的朋友们都不笨,立马就把他带开了。
最后,一场宴会下来,翟祤就一直缩在阴暗的角落边,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人把他领回家,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也将他遗忘了。
最后,他是被管家找到带回去的。
谁知道,正因为他这次被带去宴会,瞬间激起了翟家当家主母的强烈不满和嫉妒,一直在闹腾,最后还加倍的折磨翟祤的亲生母亲。
最后,患有严重抑郁症的翟祤母亲,最终忍受不住这种生活自杀了。
母亲自杀后,只有十岁的翟祤,在翟家的地位更是连保姆佣人都能欺负的地步,连他的亲生父亲也不再理过他。
翟祤成了没人管的孩子后,翟夫人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唾骂他,每天都把他当做发泄的工具。
“这个野种在家也是浪费粮食,我看着堵心碍眼的,赶紧帮我把他扔了吧,反正老爷也不会管的。”
“夫人,这,这该扔去哪啊?”管家有点无措,那可不是扔一只阿猫阿狗啊,扔个这么大的活人,该扔去哪?
扔了以后他要是懂得回来告状,他会不会被老爷责罚?
“扔到没人的野外不就行啦。”翟夫人有点不耐烦,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道:
“这路上不是有个荒废的寺庙吗?就把他扔那吧,也许他那短命妈和神明会保佑他的啦。”
最后,无依无靠的翟祤,便被管家悄无声息的扔在了破寺庙那。
“对不起了翟少爷,你也别怪我,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帮人打工而已,这里有点吃的喝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管家说完后,就算有点不忍心这么漂亮的孩子就这么被扔了,可也无能为力,赶紧转身就走了。
被扔在破寺庙的翟祤,不闹不哭也没说过一句话,似乎面对怎样的命运,他都默默接受,并没有任何的抱怨。
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感觉。
他觉得,反正自己本来就是不该出生的野种,没有人回我注意的存在。
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也好,这样就不会碍了谁的眼,也不会挡了谁的路。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此刻突然就下起了大雨,翟祤就这样现在外面任由着雨水把自己淋得满身湿。
这时候,脸上的水渍,他也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
正在这时候,跟着外婆去寺庙祈福回来的乔杰,刚好经过了那家破寺庙,他一眼就发现了正呆呆蹲坐在那的翟祤。
“停车停车!”乔杰立马大喊着停车。
司机被吓得立马紧急停下,随后乔杰便拿着雨伞,出现在了他面前。
原本被大雨淋得麻木了的翟祤,被突如其来的一把大伞挡住了那不断洒落的大雨,瞬间愣了愣。
当他微微抬头,看着那个男孩正微笑友好的看着自己,他瞬间有种被阳光温暖了心的感觉。
这时候,一只白嫩青葱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随即耳边传开了一把明媚爽朗的声音:
“我知道你还是谁了,你是翟祤!我可记住了。”乔杰在那碗宴会后就询问过了,也知道了翟祤的家庭情况。
那时候他还小,还不太懂大人之间的纠纷恩怨,只是很生气翟祤被这样的对待。
翟祤看着这样一只手伸过来,愣了愣,在犹豫要不要接。
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的手伸了过来,搭在了他的手上。
乔杰一把就将他拉了起来,那一刻,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一刻,自己就像被他从深不见底的沼泽中拉了起来。
“嘿嘿,我叫乔杰,如果他们都不要你了,你就跟我走吧,我要了你,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可好?”
乔杰笑的一脸明媚温暖,就像是一束光,透进了翟祤的心里,照亮了他黑漆漆的心。
也许乔杰自己都没想过,他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于翟祤来说,就像是一种心灵的救赎。
那一年,乔杰七岁,翟祤也只有十岁。
他们两人的羁绊,从这一刻开始注定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