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孟?野兽?娇娇将竹筒内的奶喝了个精光。
于是,孟昭昭不动声色地给她擦了擦嘴边的奶渍,将竹筒收起。
“这山洞口都堵得严实,哪来的野兽,兴许是昨天那只兔子在吧唧嘴呢!”
孟昭昭就那么一说,谁知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篓子里跑出来,正红着眼睛滚到离洞口一箭之地的地方。
幸得四条腿腿都被草绳紧紧绑住,倒是没能逃出生天。
孟清宝三两步走过去拎起兔子,被小丫头看到,笑着拍手要抱兔兔。
哪里还记得什么吧嗒声的事情!
姜氏摇头笑笑,准备生火煮粥,一个缺口的陶罐,只放了一小撮的米,连半个罐底都没盖住,大部分都是水。
瞄了要陶罐里那能数得清数量的米粒,孟昭昭眼角忍不住抽动。
趁着姜氏转身的刹那,她眼疾手快往里头添了一把米。
她这一辈子虽然还是穿成个骡马,但好歹也是个有金手指的骡马,空间里二亩地收获的粮食还是足够让一家子在逃荒路上不至于挨饿的。
而她亦不是空守着粮仓当葛朗台的性子,这在一天中可谓是关键的早餐,必须得吃饱了。
没一会儿功夫,清香便从陶罐口钻出。
将盖子揭开,只见一颗颗米粒早已变得晶莹剔透。
孟清宝不自觉吸溜了下口水,姜氏则是望着大半罐的白粥咂舌,她明明才放了一小撮米进去。
莫非,这沙州府的米格外出饭?
不过,想想她们以前待的青州府,大家地里都种麦子,每日吃的也都是面食,那大米只有富户人家吃得起,她们总共也没吃过几次大米,自是不清楚这大米间的差别,便释然了。
待粥凉了些,准备喝粥时,孟昭昭发现有些失策,四人就这一个陶罐,连个碗都没有。
最后,只能捧着陶罐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
最为简单的白粥,却是一家人在逃荒路上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末了,孟清宝看着罐子底剩着的一丝丝粥渣,倒了点水进去,左三圈右三圈地摇匀。
然后,笑着将刷锅水递给孟昭昭,“阿姐,你喝……”
孟昭昭:“……”
她一直以为她在现代已经足够节省。
没想到,这清宝弟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她还是选择直接被拍死在沙滩算球。
孟清宝见阿姐不喝,又将刷锅水递给姜氏和小丫头,两人皆是摇头。
前者是想让他再多吃点,后者则是在阿姐的投喂下肚皮都撑得恁圆,实在撑不下了。
待吃过早饭,收拾好物什重新上路时,外面的天色又亮了些,差不多是卯时初,即早上的六点左右。
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只能早晚多赶路,人也可以少遭点罪。
出发前,孟昭昭将背篓里的柴刀和水果刀分给姜氏和孟清宝。
刀柄是木头做的,两刀的刀刃处都有小小的缺口,瞧上去和这个朝代的刀具也大差不差。
孟清宝捧着柴刀,双眼放光,小心翼翼地用碎布条将刀绑在小腿处。
姜氏珍而重之地将水果刀放到怀中藏好,差点又想跪谢上天。上天待她们实在太好,不仅让女儿捡到那么多粮食,竟连刀都有!
要是再碰到敢抢她孩子的,她就拿刀跟人拼命!
现在孟昭昭几人已经是处于山中偏南,虽不算大山最深处,但和外面的官道已经有足够的距离。
出于安全考虑,她们计划直接从这往东走,待快到安州府的时候再往北出山。
山里的大树扎根深,枝头上还留着一抹翠绿,底下矮小的灌木丛、杂草则是早就枯死,这倒是方便了四人赶路。
若是遇到不好走的路,孟清宝便会将柴刀拿出,砍掉挡着的树木再走。
只是,砍完后,那捧着柴刀心痛的模样,让孟昭昭颇为一言难尽。
“清宝,阿姐还捡到一块磨刀石,都在篓子里放着呢,这刀该用的时候我们自然是不能省的,若是用钝了,我们再好好磨锋利便是!”
她空间里是有三块磨刀石的,拿一块出来也不妨事。
“阿姐,清宝知道了!”
孟清宝一扫心痛的模样,还想帮孟昭昭背篓子。
孟昭昭哪里会让,这弟弟挺有胆色,人也聪明,但是太瘦了,小胳膊小腿的,篓子里的东西都能将他给压瘪喽。
她不仅力气大,还有空间可以作弊,背着八九十斤的米轻轻松松。
若不是姜氏死活不愿意,她都想将小丫头一起背着。
瞧着姜氏背上正抱着兔子呼呼大睡的小丫头,孟昭昭不禁失笑,还是小娃娃最幸福,无忧无虑,不论什么时候都能睡得香。
待走到快正午的时候,四人才停下来。
中午没有生火,而是将昨日剩下的那个菜饼子分着吃了。
七月流火,正午的时候最是酷热,一家人在大树下足足歇了一个时辰。
休息时,孟昭昭注意到一家人被晒得厉害,尤其是小丫头,露在脸蛋和后脖颈都晒得通红,再继续这么晒下去,只怕会要被晒伤。
她不由想到现代的遮阳帽,赶紧就地取材砍了条藤蔓,绕成圆形,用碎布条将接口处绑死,又从背篓里翻找一阵后,拿出一块灰扑扑但透气性极好的布。
将灰布剪开,边缘处塞进圆形藤蔓中间,两头打上死结,简易的遮阳帽便制作完成。
下晌再出发时,日头还是有些大,不过一人戴着一顶帽子,倒是舒服很多。
随着往前行,孟昭昭渐渐发现地上的茅草有人踩踏过的痕迹。
不过想想也正常,外面官道上野菜晒得被晒干死,没死的那点连根都被逃荒的难民给挖出来了。
自然会有走投无路的难民往深山里走。
毕竟,深山里虽然危险,但至少还有一条活路。
孟昭昭四人尽可能的远离别人走过的地方,但快天黑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碰上了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