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皇城，不是熟悉的地方。
确认周围没有尾巴之后，墨千程将桌上的一根笔向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嗒声。
紧接着，书架就向两边缓缓移动开来。
苏越跟着墨千程，朝着地下室走去。
随着两人朝里面走去，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
地下室最里面似乎还有一间木质牢房。
等到墨千程走近时，才能透过一丁点光亮，看到了牢房里还有个人。
那人听到动静已经蜷缩在一旁：“世子殿下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人披头散发，若不是开口，甚至分不清男女。
墨千程让苏越打开了牢房的门。
站在门外好像是地府的判官。
整个牢房周围只有一根蜡烛，有微弱光亮。
而那根蜡烛此刻也快燃烧殆尽。
牢房里的女人颤抖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掩饰自己的胆怯。
苏越走入牢房内，捏住了那女人的下巴：“现在还不说真话，只是不知道你的主子值不值得如此。”
苏越说话的时候眉头上挑，嘴角弯出一个瘆人的弧度。
借着那一丁点烛光，那笑容此刻更加阴冷。
牢房里的女人又缩了缩脖子。
墨千程缓缓走进牢房：“怎么？难道你不记得自己体内的那根银针？若是皇后真心信你又怎么会用这种手段。”
那个女人明显沉默了。
墨千程的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或者说若是皇后知道现在自己的心腹早就被换了人，又该怎么处理你？”
牢房中安静的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
苏越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你若是不信，我们试试就知道。”
邱月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悠悠开口：“可以试，但是方法由我来定。
墨千程闻言，却是直接笑出了声：“你不会当真以为，自己现在有资格和本世子谈条件吧？”
邱月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写着七分把握。
她再次抬头时，那张脸上却写满了自信：“虽然我可以被取代，但世子殿下别忘了，我的嘴里还有你最想要的东西。”
苏越伸出手，掐住了那个女人的喉咙：“整整半年，皇后都没有发现心腹换了，你不要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邱月只觉得脖颈上的力量陡然收紧。
但她的眼睛里依然是不服输的样子。
墨千程许久之后再次开口：“苏越放手吧。”
得到了命令，苏越才松开了钳子一样的大手。
“你想怎么试上一试就会死心？”
墨千程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邱月，似乎是想把她看穿。
“世子殿下，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个贱婢，这一条命不足为奇，但必须用我的方法，你才能获得你想要的。”
邱月似乎笃定，能活到现在的原因是自己还有用。
墨千程眯了眯眼，似乎还在仔细思考：“明日你自然得到想要的。”
牢房中的女人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若真像自己所猜想的那样，倒是没必要维护皇后。
“不过……”还没等邱月回答，墨千程继续开口：“我答应你事成之后帮你取出银针。”
邱月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
次日，邱月回到了皇后宫中。
她用衣物掩盖着身上的伤，看着周围一切，熟悉又陌生。
墨千程的手伸到皇后宫中，神不知鬼不觉将自己替换了半年。
“月儿，上一次本宫交代的事可有什么进展？”
这半年里的每一天，墨千程都会让那个替代自己的暗卫详细叙述皇后让她做了什么。
就好像自己亲身去做了这些事。
就连被南王收买这种事，也全部说明。
不得不说墨千程是会看人心的。
邱月回了回神，说道：“皇后娘娘尽管放心，奇珍阁那边已经安排下去了。”
隔着纱幔，皇后点了点头。
邱月向前一步：“皇后娘娘，这件事做完，可否让奴婢出宫？”
纱幔后的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邱月跪在外面安安静静的等着答案。
许久之后皇后才开了口：“说说看，为何想出宫？”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早已过了婚配的年纪，只想出宫去寻一个本分的人成亲。”
“是本宫待你不好？”皇后隐忍心中不满，继续道：“还是说你有了那心上人？”
邱月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待我很好，只是这些年待在宫中见的多了，看的多了，也渴望宫外那一点自由。”
纱幔轻轻的退向两边，皇后从里面走了出来：“想来本宫是太子妃的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了，不是我不放你走，只是这份情谊要本宫如何割舍？”
邱月心中冷笑，看来墨千程没有说错。
自己知道的太多，皇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自己出宫。
皇后行至邱月身边，抬起手将邱月的下巴托了起来。
皇后心中一惊，她似乎在秋月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冷漠。
此女是自己心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出宫。
若是执意想出宫，恐怕只有变成尸体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这么想着皇后却还维持着那母仪天下的样子：“想来近日宫中事物繁杂，本宫这段时间亏待你了。”
邱月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皇后，直把皇后看得心里发毛。
不过此刻依旧装的一副低眉顺眼。
邱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也因为捕捉到皇后眼里的不信任。
邱月再开口时，已如平日那般：“皇后娘娘，奴婢保证出宫之后对宫里的事守口如瓶，绝不向第二人提起。”
皇后的眉眼，听到这句话之后骤然紧缩。
若是不说这个还好，现在皇后觉得眼前的人已经留不得了。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谁给她的胆子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皇后打量着自己的心腹丫鬟，手下的力道也紧了几分：“本宫若没记错的话，邱家曾在本宫先祖面前立下誓言，永世为我族所用，这才过去多久，连祖训都不记得了？”
邱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拿出祖训也掩盖不了自己在这皇宫活不长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