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容洛望着被顾魏琼搀扶着,往远处走去的墨千程,不由咬碎了一口牙。
先前她瞧着那母狼,狠狠的咬住墨千程的胳膊时,容洛只觉得内心舒坦无比。
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了,等到这大仇得报的一天!
然而下一瞬,却不想顾魏琼那娇弱的身子,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的力量,直接斩杀了那只母狼。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好命!”
容洛看着两人远去,她十分不甘心,满腔的恨意险些冲昏她的头脑,却又在最后一瞬堪堪撤回。
“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这么好运!”
她幽深的眸子划过丝丝嗜血,五指也被攥的发响,啐了一句后,便抬起步子准备跟上去,继续找时机解决掉墨千程。
毕竟,能让墨千程受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这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了,届时在想取他狗命,怕是难上加难了。
然而,还未等她踏出一步,远处却亮起了数个火把,在这漆黑的深林中尤为明显。
同一时间,前方的二人,自然也瞧见了。
是顾长源带着顾府的下人连夜找了过来,顾魏琼望着那火光,激动地大声呼喊着。
“父亲!我们在这儿!快来,千程他受伤了!”
不远处的顾长源听见自家闺女的喊声,更是加快了步伐,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赶去。
暗处的容洛见状,又是一阵气闷,却不得不打消了先前准备补刀的想法。
如今林中都是仆从,想要脱身实属困难,所以容洛不得不佯装自己晕倒在深林里,以此来撇清嫌疑。
其实从一开始,容洛就一直跟着他们二人。
早在他们刚进到深林之中,直到他们二人发现迷路,容洛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
而顾魏琼之所以会找不到原先的标记,那也是在他们迷路之前,她就把所有记号给销毁了。
为的就是将他们二人困在这深林之中,让他们迷失方向,进而出不去。
因为,只有这样,才方便容洛对墨千程进行复仇。
不光是记号,就连狼群,也都是容洛用鲜血为引,才得以将那几头畜生吸引到他们面前。
其实当时那种情况,容洛也想过,以墨千程的聪慧,不难猜到是人为。
毕竟狼群本就是群居动物,又怎肯能会单独四只出来捕猎呢,只要细想,定能察觉其中的违和。
可事发突然,任谁在危难当头都会来不及细想,再加上墨千程还带着一个顾魏琼。
她本以为,墨千程带着顾魏琼,在面对狼群之下,为了保护顾魏琼,他总会不敌。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但谁曾想,原本娇弱的顾魏琼会在那种时候爆发?
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便是这等子的绝境,都能让墨千程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他这条贱命,可真是大。
但纵使容洛如何不甘,此时都是无济于事了。
那厢的顾长源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满身是血,狼狈不已的二人,不由一阵心悸。
“你们……”
本相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但瞧着他们二人的模样也知道,此时不是个问话的好时机,便也只得将剩下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顾长源让手底下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不一会便有仆从前来回禀。
“老爷,远处发现了两具狼的尸体。”
“知道了,下去吧。”
听闻,顾长源这才猜到了,二人怕是遇见了狼群。
然而在后怕的同时,却也不得不佩服起来墨千程,竟能只身一人,在护着顾魏琼的同时,还可以击退狼群。
顾长源看着被墨千程护的万分周全的闺女,周身除了衣衫被沾上了血迹之外,并被有其他伤口,心中便是一阵不忍与恻隐。
而顾魏琼在确认已经得救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仔细查看墨千程的伤势。
虽说之前她也看了,但到底担忧那两头狼去而复返,只得匆匆检查了一二,甚至连处理都未曾有,就扶着他去找新的落脚点了。
如今,终是安全了,她自然是要好好检查一下,墨千程究竟伤到了何种地步。
顾魏琼接过仆从递来的剪子,轻轻的剪开了墨千程的衣衫。
墨千程的衣服被剪开时,整条胳膊都已经血肉模糊,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望着他的伤口,顾魏琼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这才强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瞧着她这般模样,墨千程虽是被伤口疼的死去活来,但心底却是满满的暖意,反而安慰其顾魏琼来。
“琼儿莫怕,我没事,小伤而已。”
“小伤?!”
听着他这满不在乎的语气,顾魏琼不赞同的等着墨千程,连带着声音提高了八度,眼泪也翻涌在眼眶之中,仿佛虽是都能掉下来一般。
顾魏琼的反应是墨千程没有想到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说错了让她眼中的金豆子掉下来,于是只得闭上了嘴,不做多言。
随后,一行人匆忙的赶回了老宅,待回了房间之后,顾长源立马吩咐下人,去找了郎中来府上一趟。
而在此期间,顾魏琼则是一直守在墨千程身边,根本无心顾及这场突如其来灾祸的原因。
此时的她,满心全被后怕与不安充斥,一心只担忧着墨千程的伤势。
没过半晌,小厮便带着郎中走了进来。
待郎中瞧过墨千程的伤口,几番医治之后,却是眉头紧蹙。
“郎中,他的伤势如何?”
见郎中皱眉,顾魏琼的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根本等不下去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而一旁的顾长源也是同样焦急的望着郎中。
“回老爷、小姐,这位公子的伤口深已见骨,若是能将血止住,便尚有机会能抱住他这条胳膊。”
“只是,在下医术不精,根本止不住公子伤口上的血啊……”
郎中的话语落下,一股深深的绝望,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顾魏琼望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耳畔回荡着郎中的话,一拳砸向了一侧的桌案,发出好大一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