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睿眼神带着一些深意,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何若水,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他已经将阿芷与若水两个人彻底分开来看。
比方说,此时此刻,在他眼中的并不是貌似阿芷的何若水,而就只是何若水罢了。
“你说的对。”赵延睿说完之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心里的那点纠结也都放了下来。
总之,不论是什么情感,此时此刻他与她之间都是密不可分的,无论是从前朝还是后宫来看,她都有能力为自己排忧解难。
所以不论是身为一个帝王,还是身为赵延睿,他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人长留身边,一直宠爱。
何若水低头看了看,放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心里就清楚了,皇帝这是彻底要提拔何家的意思,往后何家恐怕会有无上荣耀。
不过这个前提必须是这个继子,是个堪当大任之人。
皇上虽然没有说,但是她其实知道,皇帝为她这位未来的哥哥已经留好了一份差事,算是考验,如果这份差事办好了,那自然是高枕无忧,如若办不好的话……
何若水其实并不担心自己的地位会有什么差错,只要这个孩子没有问题,那么自己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如若自己的眼光不佳,选中的人不好的话,那么何家也就止步于此了,往后何家子弟也就只是荫封罢了。
何若水握紧了自己的拳,心想着自己的眼光绝对是不可能出错的。
赵延睿和何若水在御花园里面又逛了逛,随后亲自把人送了回去,才回了书房去处理政事。
阖宫上下其实都已经隐隐约约打听到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这个时候皇后和何若水的宫里面还都无人拜访,只是因为没看清楚局势,不敢贸然行动。
今日一早,看皇帝又是亲自陪着去逛了御花园,又是亲自送回宫的,也就明白了,这风向到底是如何的。
庄嫔昨天夜里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想到了李老太君直接求到了皇后跟前,就想着自己坐山观虎斗即可,没有想到最后的赢家竟然还是何若水。
“花簪,你说她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皇上三番两次的如此信任她,而且这么大的事情,家里人竟然也没什么问题。”
庄嫔心里面一直十分的不解,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去解决。
花簪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娘娘在这些事情上倒是不用伤心忧愁,毕竟这是昭嫔的家事而已。”
她眼神微微的暗了一下,“况且,昭嫔家中的那位大夫人也确实是不成样子,听说李老太君回去之后就闭门不出了,而李老太君的儿子又因此事明白自己仕途无望,对那个大夫人发了好大脾气,直接将人赶出去。”
“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回何府,娘娘您猜,是谁在门口接的人?”
花簪表情看起来有些戏谑,庄嫔立刻就明白了。
“若说和若水的这一点聪明劲儿,没有学了她母亲,那我是万万不信的。”庄嫔说完之后还又叹气,“只不过眼瞧着她日渐壮大,我却愈加式微了,你可还有什么好计策?”
花簪嘴角挂着的笑容有些异样,“娘娘,您昨天晚上做的就很好,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
她顿了一下之后又说道:“如若这两只虎相安无事的话,那娘娘是不是要让这两只虎斗起来?”
庄嫔心里明白了花簪说的是什么意思,遂点了点头。
她不参与去争斗,难不成还不会如何争斗了吗?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去瞧一瞧昭嫔,毕竟昨日夜里恐怕也是受了惊,不知道这胎气有没有被惊到。”庄嫔说完之后就站了起来。
花簪立刻上前去扶着人一起往云台殿走去。
何若水虽然知道一定会有人来,可是没想到这头一个来的人竟然是庄嫔,眼神忍不住看向了跟在庄嫔身后的宫女,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虽然一直都觉得这个宫女十分的眼熟,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起来究竟是为什么眼熟,或者说自己是觉得跟谁很像。
何若水一直觉得自己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可是这一次却苦于没有证据佐证。
“不知道那一阵风,把庄嫔姐姐吹来了。”何若水迎了上去,看起来好像非常的热情。
庄嫔施施然的走了进来,“既然是昨天那一阵妖风了,虽然我在自己的店中,可是也听说了妹妹这里发生的事情。”
何若水其实有些打量不定,这个时候庄嫔对她自称如此熟稔,究竟是因为她们两个现在是平级,还是真的想套近乎。
她一直都觉得庄嫔不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永远有自己独到的目光,无论是选对了还是选错了,自己总有承担的想法。
可是这一次,却总有些不一样。
她隐隐约约好像嗅到了危险,可是却并没有做什么让她会有危险的事情。
除了亲自来拜访之外。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究竟是做给谁看的?难不成是皇帝吗?让皇帝觉得她们两个关系还不错?
“昭嫔,昭嫔?”
庄嫔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竟然浮现了明晃晃的不悦,“我刚刚这句话说了三遍,你怎么总是走神?”
何若水有些愣住了,庄嫔这种说话方式,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庄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如今,你虽然请了皇后来保你的胎,可是未必她不会顶风作案,到时候直接推脱说已经降职,让她保胎,怎么可能还会害你的孩子?皇上若是不信就算了,如若信了呢?”
她说着,甚至还坐了下去。
何若水继续有些呆滞的看着她。
“自然,我今天的这些话,你若是不相信,也无所谓,我只是喜欢孩子罢了,想让你生下来。”
庄嫔说着还喝了一口茶,“毕竟我未必生不了孩子,你未必会生个儿子。”
何若水更加有些意外了。
庄嫔无论何时与她对垒,都是隐隐约约的暗自争斗,从来都没有把话挑的这么明白过,可今日却突然说得如此明了,竟然像是变了个性格。
她极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