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水这不闻不问的样子,落在了何琪玉眼里,就好像是故意看不起她。
“在这里摆什么清高架子,你有本事回锦华宫去摆,你看看贞顺仪理不理你!”何琪玉气急败坏的说着。
“本宫还以为你们两个如何的姐妹情深呢,看来也不过是如此。”何琪玉说着说着,话头就越发不对:“人家恐怕满心满眼都以为你要
何若水既然是已经听出来了,心里面不免诽谤,这何琪玉也真是太蠢了。
她什么也没说,这边就已经不打自招。
也不知家里究竟怎么想的,把她丢来这深宫大院里面。
“婕妤教训的是,嫔妾都已经记下了。”何若水还是没有任何反驳,说完这些话就直接回了自己殿里。
这落入对方眼中,几乎是明晃晃的挑衅。
何琪玉气得指着她的背影大骂:“你个小贱人,我看你还能嚣张几日!”
“早晚有一天,你得在我的面前跪地求饶。”
话说完之后,气冲冲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殿中。
冬月慢慢关上了门,看着那边气冲冲离开的何琪玉,心里也只是觉得感叹。
何若水更是觉得好笑不已。
她这个嫡姐大限将至,眼下竟然还觉得自己做的毫无纰漏。
“才人,咱们真的就这么搬回来,再也不管了贞顺仪吗?”冬月其实还是有些不忍。
临走之前,青锁来找了她一趟,就问了这个问题。
想到那丫头担忧的神情,冬月就无比感慨。
何若水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摇了摇头:“不会,我既然说过了要保胎,自然不能就如此不管。”
冬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何若水也很是清楚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贞顺仪都不会相信,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就不说不做让别人来。
她坐在书案之前写了一封信,小心翼翼折好交给了冬月,“你把这封信交给张铭真大人,就说,我拜托他再帮我跑一次腿。”
冬月看了一眼手里的信,郑重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去找张铭真。
何若水则是坐在椅子上,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她也该为此做些准备了。
月上枝头,月色将何若水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偷偷的从一扇小门溜进去。
步行许久,何若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进来吧。”
她推开门走进去,李修容看清她的脸,愣了愣,随后冷下脸来厉声呵斥:“你来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何若水关上了门,走过去直接在李修容面前跪了下来。
“还请娘娘莫要生气,嫔妾这次来,是有求于娘娘。”
何若水语气十分的诚恳,说的也不卑不亢。
李修容狐疑的看着何若水,“你若有求,就去找皇后,我与你可聊不来!”
若是让安德妃知晓她与何若水私下见面,恐怕少不了一顿刁难。
她说着,一甩袖坐了下来,“你要愿意在我这儿跪着,那就跪着,本宫大不了换个地方睡!”
话音落下,站起来准备离开,何若水一把拉住了李修容,“还请娘娘救救顺仪娘娘!”
李修容听到这话,更是直接冷笑出声,“我和她就更不用说了,那更是不对付,你来求我?不如去求一求安德妃更有可能。”
她说着要往外走,发现衣袖还被死死的拽着,抽又抽不出来,只能是又冷呵一声:“松开!”
何若水眼泪说来就来,她低着头一边哭一边说:“娘娘,此事就只有你说,恐怕贞顺仪才能听进去一二了。”
李修容顾不上让她是哭是笑,皱着眉问:“你们两个不是情同姐妹吗?你说都没有用的话,我说哪里来的用处?”
何若水听着这个话头,看起来好像是有戏,马上说道:“贞顺仪现在怀有身孕,情绪不定,对她身边的青锁都是动辄打骂。”
她说着又低头,“更何况是嫔妾这样子的外人呢?”
“虽然您与她素来有口角,但顺仪的心里头素来是敬您这位将门虎女的。”
“而且您当时的境遇与她……实在相似。”
李修容眼看她是粘上了自己,索性就不走了,直接拉了张凳子坐下,“你倒是说说,要本宫帮什么忙?”
何若水心里盘算着,究竟要不要把事情全都告诉李修容,可是要是不说实话的话,又恐怕人不会帮忙。
她想了想,还是想了一套说辞出来。
“近日,贞顺仪十分喜爱吃那御膳房,新来的厨子做的糕点……闹得满宫人尽皆知。”
听何若水说起,李修容点了点头,“我自然是清楚的,可与这又有何关?”
她是怀过孕的人,听到了与吃食相关,虽然表面风淡云轻,可心里也是紧张了起来。
“那糕点里面加了大量的大补之物,娘娘要是怀过孕的人,知道大补之物吃多,又足不出户不运动,这可是极其容易胎大难产,一尸两命的事情啊!”
何若水眼里带泪,痛心疾首地说着。
李修容猛然一下站了起来,“我如何能不知道呢?”
她当年就中过这个计,只不过后来还是被及时矫正,自那开始对自己的饮食格外上心,可最后还是被——
李修容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后又看向了何若水:“她那个性子让她也受一受苦也好。”
何若水从李修容神情能看得出来,这并不是真话,只是气话。
“娘娘,您难道能如此心硬吗?”何若水问道,“我知道,你最是见不得有孕的妇人,受这样子的苦……因为你不想再看到另一个自己了。”
对方看似洒脱,可实则心中却始终柔软。
这也是何若水挑中了她的原因。
李修容浑身一震,眼圈霎时也红了,直接一把推开了何若水,“你在胡说些什么?本宫才不在乎这些!”
说着别过头去,硬生生的把到了眼边的眼泪又逼了回去。
何若水心里其实也是有些难过的,不仅仅是为了贞顺仪的孩子,还为了李修容的孩子。
“贞顺仪现在就已经走到了娘娘当年走过的圈套里,娘娘当年及时醒悟,可是贞顺仪如今却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何若水说着又吸了吸鼻子,“若是娘娘不愿意救她,这后宫之中可就真的没有人能救得了贞顺仪了。”
李修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还是偏过了头,“我都说了,这个忙,我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