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若水一声痛叫,那双雪白的柔荑瞬间红,肿,起来。
揽雪气得狠狠推开秋娘,“你是故意的!”
冬月顾不得其他,冲出去找凉水。
进喜忙道:“先别急,烫得不严重,我这就去拿药膏。”说完急匆匆出去了。
秋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嘴上却惊慌地说:“对不起何才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没烫伤吧?”
冬月一路小跑着端来一盆凉水,何若水把手伸进去,暂时缓解了火辣辣的痛感。
抬眸,盯着秋娘,眸子里的冷意让秋娘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秋娘呐呐地说:“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揽雪怒道:“你不是有意的,但你是故意的!才人之前与你从无来往,何曾得罪过你,你竟下这样的狠手?”
进喜拿了药过来,“奴才也没什么好药,才人将就用些。”
何若水忍着向他道谢,吩咐冬月拿了绢纱要走。
秋娘拦住,“烫伤了才人是我不好,可是这绢纱,还请留下。”
冬月怒极,“你别欺人太甚!”
秋娘不理他,转向进喜。“尚衣局接了安德妃娘娘和李修仪的预订,要几件天水碧的衣裳,还请进喜公公合理调配。”
进喜额上冒出汗珠,他给何若水的面料本就是私下给的,现在被秋娘撞见,如果去安德妃面前告上一状,他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儿,他只得为难地看着何若水,“何才人,您看这……”
何若水把红,肿的手从水中拿起来,揽雪心疼地替她吹着。
她冷然一笑,“既如此,公公便收起来罢,我一个小小的才人,原不配用这些东西。”
“哎,不是的,何才人,这,唉!”进喜无奈地摊开两手,他不也是没办法吗?
一个德妃,一个才人,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吧!
几人回了云台殿,还没进左殿的门,何琪玉已经出来了。看到几人狼狈的模样,瞪大了眼睛,大声问道:“哟,何才人这是怎么了?又上哪儿丢人现眼去了?”
见没人理她,又骂道:“何若水,你这个不安份的,上次闹出那种事来,真是把何家的脸都丢尽了!”
冬月忍不住回嘴,“皇后娘娘才下了懿旨,宫里若再有人拿这事胡说八道,就割了舌头!想来婕妤成日被关在云台殿,还不知道吧?”
何琪玉脸白了,只得悻悻地回了房。
何若水的手已经起了一串水泡。
揽雪打开那盒药膏,看起来也就一般成色,也不知是否管用,也只得抹上了。
冬月看着她的手,急得直哭,“这可怎么好,伤得这般重。才人,奴婢去求皇后吧,若还是不成,就直接找皇上去。”
何若水略一沉思,摇头道:“不用,皇后正犹豫是否将我视为弃子,若知我受伤,只怕会落井下石。先不说皇上管不管,为一点烫伤的小事找皇上,只这一条就够那些人给我定罪了。”
“那可怎么办?”两个丫头急哭了。
“冬月,你去找进忠。”
冬月眼前一亮!“奴婢明白了。揽雪,你照顾好才人。”说完便出了门。
何若水忍着火烧火燎的疼,一声不吭。
进忠的表现就是赵延睿的态度。她本来还想再等等,等穿上那条天水碧的裙子再出现在皇帝面前,那赢回圣心就是十拿九稳的事。
可是这个突发,情况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冬月脚步匆匆来了大明宫,她不敢再像上次那样闯宫门,只得在门外候着,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只急得团团转。
她一咬牙,硬着头皮向宫门走去。
正巧宫门口出来一个小太监,冬月眼前一亮,这人正是进忠的徒弟小路子。
“小路子公公!”
小路子也瞧见了她,“这不是冬月姐姐吗?有事?”
“我要见进忠公公,何才人受伤了,可我们没有药,再耽搁下去,伤口就会恶化了。”冬月急得掉了眼泪。
“冬月你先别哭,我去找进忠公公,你等着。”小路子一听也急了,转身就往回走。
冬月踮起脚,眼巴巴地望着小路子的背影。
不一刻,进忠便出来了,冬月一见,大大松了口气。
“进忠宫宫,求您救命!”她身子一矮便跪了下去。
“快起来,何才人怎么了?”进忠刚才伺候着皇帝午睡了,自己正想抽空打个盹,就被小路子叫起来了,一听是何若水的事,二话不说便赶着出来了。
冬月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才人的手给烫得起了一串水泡,肿得高高的。我们也没有药,才人也不敢求皇后娘娘,只有来找公公了。”
进忠回头让小路子去太医院取药直接送到云台殿。
转头又问冬月:“是尚衣局的秋娘烫伤了何才人?”
冬月红着眼睛,“是的,这次的春装我们一块能用的料子都没分到,才人只是想要一块料子自己动手裁衣裳,他们也不给,还故意烫伤才人,不知是得了谁的授意,竟然这么狠毒……”
冬月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进忠面无表情,“走,跟咱家去尚衣局问问。”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事除了安德妃就没别人。
惹不起安德妃,那便收拾一下她的奴才,杀杀她的威风也是好的。
“哎!谢谢公公!”冬月喜出望外!
进忠代表着皇上,他肯出手,就证明皇帝心里还有才人。
进忠带上几个小太监,一行人来了尚衣局。
尚衣局的人一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来了,哪敢怠慢,一个个上来请安问好。
搬椅子的,倒茶的,拿果子的,殷勤备至。
“掌事姑姑可在啊?”进忠大刺刺地在椅子上坐下了。
“秋姑姑给安德妃娘娘送新做好的衣裳去了,还没回来呢。”一个尚宫回答他。
“哟,这么说秋姑姑可是大忙人,各宫娘娘们的衣物佩饰都要她亲自去送?”
这名尚宫听他的话音,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便小心回道:“也不是,有时娘娘们信不过其他人,才让秋姑姑亲自过去。”
“那咱家来得不巧了,只好在这儿等着秋姑姑回来了。”进忠架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