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怎么和程宏认识的？”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一束灯光射下来，金属的座椅，金属的靠背，金属的围栏，周围的一切摆设都那么的冰冷。
苏程正坐在刑讯室里，他和犯人唯一的区别，大抵就是手上没有铐上手铐。
几个小时前，苏程被处理好了伤口，检测好了污染，然后就被特管局的警察们告知要进行询问，再然后他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不认识他。”苏程这样回答。
“那么他胁迫你的动机是什么，你知道吗？”
对面的刑讯员神情冷肃，语气平板有力，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够看穿人心一般。
苏程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内心没有什么波动。
如果是没有经历过这么多次死亡的苏程，他绝对不是现在的表现，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太麻木了。
到底苏程不是犯人，而且也帮了特管局不少，刑讯员并没有语气特别严厉，问的话也是询问性质的。
“我之前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在要杀了我的时候说是因为我的女朋友秦明馨，不过我觉得这应该只是一个诱因，更多的是因为他本人的自卑偏激。”
苏程陈述道，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你的女朋友？”
对面的刑讯员反问。
“是的，我的女朋友长得很漂亮，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学校论坛上就有不少对她表白的话，也有不少人因为我成为了她的男朋友而记恨我，不过那都只是普通的小打小闹，并没有像程宏这样的。”
这些基本的情报特管局早就调查了，这样问，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重复性的询问是问询常用的方法。
就是这样最简单的问询，有时候也可以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是怎么胁迫绑架你的，你还有记忆吗？”
苏程露出了几分茫然的神情，“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下了课，然后眼前一黑，醒来之后便看见了他，他说他叫程宏，是哲学系的学生。”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久没有倾诉的对象，还是想要看我临死前的挣扎，他对我说了很多。”
“一点记忆都没有吗？监控里显示你在和你的女朋友分开之后去寄存了鲜花，你是出于什么打算去的？”
刑讯员很会抓重点。
苏程这时才想起自己还寄存了鲜花，这确实是一个漏洞，不过没有关系，他可以找补。
他能够感觉得到特管局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凭借这一点，他就可以蒙混过关。
人潜意识里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
在之前的那番表演下，只要漏洞不是很大，特管局都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想到这里，苏程脸色一赧。
“那是我女朋友给我送的花，也是我第一次收到女生的送花，我想让它保存的更久，我又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我请花店的人帮我养护，等过一两天我再拿回来。”
刑讯员点了点头，继续发问：“你刚才说他和你说了很多，都有什么呢？请详细的说一说。”
苏程略微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将程宏的罪行一一说了出来，顺便还加上了那几具女尸。
他自己是没有能力找出那些女尸的身份，但是特管局可以，毕竟得了她们的能力，还是要好好安葬一下她们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说起神明，说起献祭，我只觉得他在开玩笑，可是随着他说的越多，我越是觉得不寒而栗。”
“然后，我看见他拿出了一本书，那本书十分的奇异，仿佛有种异样的魔力，书封上的那几个大字像是流淌着的鲜血，那样真实，仿佛还在血管里一般……”
说着说着，苏程捂住了头，脸色也扭曲了起来，豆大的汗珠落下，仿佛异常的痛苦。
刑讯员一看这情况，连忙打断了苏程。
“冷静，想想别的，不要再想这些了。”
一边说着，刑讯员一边站起身，直接给苏程注射了一剂麻醉剂。
不是，这么狠的吗？直接注射麻醉剂。
苏程很快晕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听到刑讯室里的动静，外面守着的警察冲了进来。
“没什么事，但是要给他清理一下记忆了，他的脑海里留存了污染源的模样。”刑讯员冷静的说道。
“不可视，不可听，不可言，你听到了他的描述，恐怕要去做一下心理检测，休息几天了。”进来的警员这样说道。
“我知道，我会的。”刑讯员点头。
苏程很快便被接了出去，再一次醒来，他已经来到了医院。
“你觉得怎么样？清醒了吗？头还痛吗？”一个警察打扮的人问道。
“醒了，头不痛了，就是有点口渴，能帮我倒杯水来吗？谢谢。”
苏程感觉现在的自己前所未有的好。
“水。”警察将水递给苏程，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之前的询问终止了，可能还要继续询问，你的身体承受的了吗？如果不行的话，可以明天再询问。”
“明天询问的话，我现在能回去一趟吗？”苏程问道。
“抱歉，不可以，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在询问之后，你还要接受一些检查才能回去，希望你理解一下，配合我们的工作。”
苏程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可以继续询问，走吧。”
警察并没有立刻让苏程起身，而是站起身，朝苏程鞠了一躬。
“之前很感谢你吸引火力，还给我们提供了那么多消息，我代表我和我的同伴还有整个S市的居民对你表示感谢，你是一个英雄，谢谢。”
苏程没有想到还会收到这样的感谢，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他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不用谢，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不是什么英雄。”
“论迹不论心，你这样做了，你就是一个英雄。”那个警察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苏程往外走去。
很快，苏程再一次见到那个熟悉的刑讯室。
他不是很喜欢那里面的灯光，很暗，很能给人心理压力。
这一次又是要问什么呢？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