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程并没有因为李玉珍的话而条件反射，而是问道：“既然留不得我，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还信仰了哪个神明吗？”
李玉珍笑了起来，也许是觉得苏程死到临头了还想一探究竟的行为很可笑。
“怎么，觉得你还能活下去吗？”
“当然没有，我只是想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人可以死亡，但我不想死的那么没有意义。”
苏程的脸上同样带着微笑。
唉，不知道能不能把李玉珍给忽悠住，多知道一点信息，他也多一点胜算，虽然可能还得死就是了。
“本来如果你没发现，我是愿意放你一马的，可偏偏你要点破，那也没有办法了。”
李玉珍并没有回答苏程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是吗？我还以为你看到我能将你从梦境中带回来，会很忌惮我，又或者会对很喜欢我呢。”
苏程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李家主那暧昧不清的话语。
“我确实很忌惮你，但我也并不想杀了你，你很有趣，甚至我那可笑的父亲，还想让我嫁给你，你知道昨天晚上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笑得有多么开心吗？”
“真的是太好笑了，他为什么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还能与人类在一起？可真是天真啊，我可怜的父亲。”
李玉珍似乎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放肆地笑出了声。
苏程知道这就是机会，他得好好抓住。
“为什么不能和人类在一起？难道，你们还不是人吗？他不是你的父亲吗？我看他对你挺好的，你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是第一时间找人帮忙，他的爱并非假的。”
李玉珍看了苏程一眼：“你这是想套我的话？”
苏程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果然他就不该自己发挥，还是得使用许炯的话术能力。
但李玉珍接下来的话又让苏程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无所谓，反正将死之人，既然你好奇，那我就给你解答好了。”
“我当然不是人类，我是神的子嗣，拥有超凡的力量，而我的父亲，那个天真的男人，他是我母亲的俘虏，他深爱着我的母亲，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男人。”
“我的母亲并不爱他，她是自由的，残酷的，她喜好掠夺，也从不明白什么是爱，所以她将我们抛给了父亲。”
“可是哪怕已经看清了母亲冷漠的心，我的父亲啊，他依旧深深地爱慕着母亲，他的爱是那样的可笑，我们生来就残忍，与人类不同，他又怎敢奢求我们的爱呢？”
“到现在，他甚至用他的心来评判我，他觉得，我也是拥有爱的，他觉得，我爱你。”
说到这里，李玉珍又笑了起来。
苏程认真地听着，仔细的分辨着故事里有用的信息，想要从记忆里扒拉出她究竟是什么生物。
但没办法，他对于克苏鲁神话实在了解的太少，于是只好放弃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生物呢？”
既然没办法找到答案，苏程选择直接问考题。
“我吗？他们都称呼我的种族为深潜者。”
“而我们所信重的父，我们的主，伟大的达贡！”
说到这个名字，苏程的记忆突然回笼，他终于记起了。
深潜者，它们喜好与人类混交，也时常会藏在深海里将人类拖入海中，它们啃食人类，以人类为食，又与人类交配，生下后代。
而那些后代，他们往往会拥有比之常人更美貌的长相，甚至于拥有异样的吸引力，而随着那些后代年龄渐长，他们会慢慢的被海洋所吸引，身上也会开始长满鳞片，最后变成鱼头人生的真正的深潜者。
所以，李家主是怎么喜欢上一个真正的深潜者的？这么重口味的吗？
果然有钱人就是有怪癖！
似乎是看出了苏程的不解，李玉珍好心的为他解答疑惑。
“我的母亲在遇到父亲之前还并没有变成真正的深潜者，拥有伟大的父的血脉的她，有着足以让所有男性沦陷的吸引力。”
“只可惜我没有遗传到，不然，我的献祭不可能那么快失败。”
说到这里，李玉珍捏起了拳头。
伴随着她手部的动作，她那宽大的衣服袖口微微向下滑落，苏程能够看到隐约的鱼鳞的痕迹。
这下苏程算是知道为什么李玉珍总是穿长袖了。
“好了，你也听了这么多了，也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李玉珍慢慢靠近了苏程，她的手不知何时长出了蹼，粘粘着她那本分开的五根手指。
她的指甲不知何时也变得尖锐起来，挥动时，苏程能够听到隐隐的破空之声。
李玉珍袭来的速度实在是很快，几乎是一瞬间，伴随着一阵咸腥的不知名气味，锋利的爪子就要抓破苏程的心脏。
苏程飞快的闪身躲过，然后直接从衣服里面取出了一把枪。
这把枪并非普通的枪，而是他从S市特管局顺出来的污染遗物，这把枪拥有无限子弹，而且拥有附魔效果，能够对污染物造成较大的伤害。
虽说对付污染物的东西用来对付克苏鲁体系中的神话生物不怎么对口，但总比他用他的剪刀强，那可是苏程的标志性武器。
苏程飞快的扣动扳机，一枪又一枪，在这样的火力轰炸下，哪怕苏程的准头不够，他依旧在李玉珍的身上打了许多枪。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本来装潢华丽的房间就已经被苏程的枪打得千疮百孔。
枪的声音很大，哪怕是此时管家已经走远，他应该也能听见，但是诡异的，整个庄园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询问发生什么。
“你以为就凭这把枪就可以杀了我吗？”
李玉珍从被打碎的装饰画以及各种物体的碎片烟尘中走出，她看起来毫发无伤。
“当然不只是凭借这把枪。”
苏程早就意料到这把枪没用，毕竟只是个低级污染遗物，而且还专业不对口，他直接使用了许炯的异能。
李玉珍的鳞片很坚硬，连子弹都不能突破，更别说空气，苏程现在也不过刚刚掌握许炯的异能。
而就算是许炯使用异能，也不能说比子弹更强，更别说他这个刚上手的了。
所以，他决定和许炯一样选择抽干李玉珍周围的空气。
她现在看着还有个人样，应该也是需要呼吸的吧。
苏程不太确定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