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阁下，让你看见了这一幕，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无论是先生还是小姐，他们的情绪都开始变得不正常。”
管家有些抱歉。
苏程倒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一切变得有趣起来，到底是什么污染呢？或者说是神？
“你看到的照片里，李小姐是直发还是卷发？”
苏程转头看向管家。
管家闻言神色有些犹豫，似乎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的样子。
“说实话，这对于寻找污染是很重要的。”苏程的语气变得严厉。
“是，是直发，小姐明明一直都是直发！”管家终于说出了口。
苏程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相反，比起其他普通人，他才更能看到世界的真实。
就在交谈的时候，李小姐终于平复了心情，她看起来又恢复了之前一派大家闺秀的样子。
“抱歉，让您见笑了，管家，你去把其他几位小姐也都请过来，这里就留我和许炯阁下两个人就好。”
“是。”管家带着仆人下去了，露台一瞬间安静下来。
“不知李小姐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单独和我说？”苏程看向李玉珍。
“你是能看到的，对吗？”李玉珍并没有回答苏程的问题，反而是反问道。
她的目光像是求证，又像是祈求，她直直地看着苏程，像是要把苏程看穿一般。
苏程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
“是的，我可以看见。”苏程点头。
终于，李玉珍脸上紧绷的神色松垮了下去，她笑了起来：“你能看到，太好了，你一定可以解决祂的，对吗？”
“祂？”在这个世界，他（她）与祂的读音是不同的，那是独属于神明的称呼。
“是的，我梦到了一位神明，我开始慢慢的向着那位神明靠拢，我的模样，我的体能，甚至我的性格！”
“只是一周而已，我不敢想当我继续做梦，当我继续去看那些亵渎的知识，我会怎么样，我会彻底的变成神明的傀儡！我才不要那样！”
说到这里，李玉珍那如同玻璃珠般的眼睛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那并不像是属于这具身体的情绪，那是属于一个不屈的灵魂的。
“就算是神明又怎么样？为什么能这样毫不讲理的抢夺我的身体？我才不管祂是谁，我的就该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所以，你愿意帮我吗？哪怕与一位神明为敌。”
李玉珍的眼睛很亮，那其中的光芒几乎让苏程有些不敢直视。
这确实是一位很厉害的女孩，她居然敢于向神明说不。
苏程看着她，笑了起来：“当然，这会是一场很刺激的经历。”
“和我详细说一说那个梦吧。”
李玉珍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很快就说了起来。
“刚开始，我梦见自己仿佛来到了地球之外，我站在无尽的星空之中，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仿佛要冲进我身体里的锈红色星球。”
“那是一个由气体、灰烬和炙热的液态铁构成，外壳上遍布断层与裂谷构成的星球，我能够感觉到那颗星球是有生命的，祂蠕动着，然后，我看见了，祂睁开了眼睛！”
“我几乎无法形容那一瞬间，我的呼吸，我的心跳，我的一切都仿佛停滞了，我只能看到那双眼睛，我仿佛要死去，然后，我的梦便醒了。”
“这是第一天的梦，然后梦中的一切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我距离那颗星球越来越近，我仿佛要融入那颗星球，我像是要变成祂！”
“之后就是我愈发的靠近这颗星体，我能够听见它发出如同闹铃般的声音，那声音尖锐的，仿佛要将我的耳膜刺破，我因为那声音不停的干呕，呕出血液，呕出内脏碎片……”
似乎因为自己的描述，联想到了梦中痛苦的经历，李玉珍神色变得有些扭曲，但很快，她又接着讲述起来。
“渐渐地，我开始不再因为那声音而呕吐，我真的仿佛融进去了，我看见那颗星球在不断的分裂，然后又愈合了，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在睁眼。”
“我甚至觉得隐隐能够听到祂的声音，祂仿佛在说话，又仿佛一切都只是我疯狂的臆想。”
“祂说：祂将敦促群星及世界走向正轨。祂将亲自抬起祂们的坟墓，将沉睡中的主人从祂们的洞穴和淹没的坟墓中唤醒。”
“祂将关怀那些被崇拜者自认为自己是主宰的世界。祂将支配这些世界，直至所有人都承认自己的妄自尊大，并向祂敬意。”
“祂说：人类末日即将来临！”
说到这里，李玉珍停下了讲述，她猛烈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冷汗已经将她那身黄色的缎带长裙浸湿，与此同时，祂的样貌也更加趋近于非人的邪异。
苏程觉得她的讲述和他所看见的红月很像，也和他所知的一个克苏鲁外神很像。
他曾经听他的朋友说起，关于外神中被排挤的闹钟，因为那个独特的称号，他记住了这位外神。
不过，为什么祂给人类带来的污染是这种样子的？明明不是应该长出触手或者多长几只眼睛什么的吗？
为什么是变得好看呢？
苏程觉得有些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也终于带着其他几位同样做梦的李家女性族人回来了。
“你们来了，请坐吧，这位是父亲请来的客人，他将会替我们解决连日的梦魇，你们可以称呼他为许炯阁下。”
李玉珍在面对其他人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稳重，正是因为她从容的模样，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微微有些浸湿的衣裙。
几位李家小姐依然坐到了椅子上，尽管她们的衣着并不相同，但是一模一样的面容却很是让人惊叹。
苏程一一打量过去，以他的眼力，竟然没有发觉那几张脸的不同，无论是轮廓还是五官走向，都仿佛是用尺子量过一般，没有任何的不同与误差。
这简直就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几个人。
“看来，你们被污染的很深，要尽快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