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内
红宝儿和黄莺儿实在看不下去了,红宝儿抓住萧溯的衣角求他:
“王爷,别打了,您饶了陛下吧。”
黄莺儿则抱着萧瑟的腿。
“主子,快跟摄政王认错啊!您说句话啊,求您了。”
无论黄莺儿怎么说,怎么求。萧瑟依旧是站着不动,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
萧溯见萧瑟这样也实在打不下去了,扔了戒尺,低沉的对跪在地上的宫人说道:
“大婚之前,陛下身体不适,不宜外出,除政事以外,这几天若你们照顾不好陛下,让她私自外出,全部关进慎刑司,都听懂了吗?”
萧溯语气严厉,气场压的极低,让宫人们下一秒就能想象到自己被关进慎刑司的惨状。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集体说是。
萧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萧瑟一眼,甩开袖子,离开了清心殿。
摄政王一走,黄莺儿急忙跑过去看萧瑟的手,手心只是有些红,并没有上一次那样严重。
“陛下,您今天这是怎么啦?”
黄莺儿捧着萧瑟的手看着,忽见她手腕上有几处青紫,撸开袖子一看,手臂上各种交错的伤痕,一看就是被打的。
看的黄莺儿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陛下,您今天去哪儿了,身上怎么伤成这样了,我这就去传御医。”
黄莺儿说完转身就要出去,却被萧瑟一把抓住。
“别去,黄莺儿我累了,让他们都退下,你扶朕去寝殿休息。”
萧瑟累的麻木,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寝殿里
只有萧瑟和黄莺儿两个人
萧瑟褪去了衣衫,露出了身上的棍伤。
那些又青又紫的肿痕让黄莺儿捂着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陛下……”
可能是心里的失落感太大,让萧瑟根本没感觉到身上有多疼。
她在床上趴了下来,指了指桌上的外伤药。
“帮我擦药。”
黄莺儿有些手忙脚乱,拿过伤药,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别慌,又不是第一次,没事儿。”
萧瑟反倒还要安慰她。
萧瑟说完,黄莺儿彻底忍不住了,呜呜哭了出来。
萧瑟有些头疼,这怎么还哭了,自己本身就有伤,现在还要哄黄莺儿。
“好黄莺儿,你别哭了。”
黄莺儿抹了抹眼泪。
“陛下……”
“朕累了……”
还未等黄莺儿上完药,萧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萧瑟就像坐牢一样。
没有人看守,宫人看见她诚惶诚恐的模样,让萧瑟深感无趣。
还好,有纪年过来陪她。
“陛下,这棋可不是这么下的。”
“嗯?那应该怎么下?你教的就是这么下的啊?”
“我是教您怎么下棋,可没教您悔棋啊!”
“你这么多棋子,不差朕毁的这几个。”
“行吧,可是您为什么偷吃我棋子?”
“偷吃?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有证据吗?”
纪年说不过她,她耍无赖,她老大,让让她也无妨。
这一让,就输了一上午,倒把萧瑟乐开了花。
看纪年被自己欺负,还不敢吭声,气鼓鼓的样子,萧瑟就很开心。
“阿年,明天还来呀。”
难道陛下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纪年虽然不想说,但是也不得不提醒。
“陛下,明天是您和君后大婚的日子……”
萧瑟眸色骤冷。
“你不说,朕倒是忘了。”
纪年也不知道萧瑟是不是生气了,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不敢,怕把萧瑟惹得不快。
萧瑟的不悦只在一瞬,旋即又恢复了以往古灵精怪的样子。
“那你今天不许走了,陪朕下个痛快。”
纪年自然是乐意奉陪的,两人在棋盘前继续展开生死搏杀。
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萧瑟用指腹摩挲着棋子,静静的想下一子该下到哪里。
片刻功夫,脑子里已经设想了各种下法,但又都一一否定。
认真下棋真是一件费脑子的事情,还不如悔棋欢乐,最后的最后还是随便落下了一子。
纪年微眯着眼,扫视着整个棋局,萧瑟黑子虽然看着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毫无章法,可是到了最后他的白子却有了大厦将倾之相。
他暗暗欣赏,虽然萧瑟是后学的棋,却极有天赋,他日会颇有造诣。
随着萧瑟落下最后一子,整个棋局输赢已定。
“陛下,您赢了。”
“朕这一天可是赢了你很多局。”
纪年浅笑,可是只这一局是你真正赢得。虽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说道:
“是是是,陛下棋艺高超,俾侍拜服。”
知道纪年是在恭维她,萧瑟还是很享受被他捧在天上的感觉,这种感觉也只有在阿年这里才会有。
这一夜,纪年留宿在清心殿,烛影朦胧,将气氛烘托到极致,本是春宵一梦,可乍一看塌上,两人却同床不共枕,中间还相隔着一条用被子挡的楚河汉界。
这段时间以来,萧瑟对纪年仍旧谈不上喜欢,但是纪年在她旁边,她就难得的有一分安心。
看着萧瑟背过身熟睡的身影,他好想即刻就拥她入怀,可还是在种种心理挣扎中克制下来。
纪年心中也十分清楚萧瑟对他的感情如何,他明白爱与不爱从来都不是强求来的,以他现在的身份,可能那祈求的喜欢只是一种奢望,无妨,只要能守候在她身边就好。
在这世间恐怕爱而不得最是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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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来到萧瑟继位的三日后,她的心情很是复杂,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
君后需由穆府乘坐八抬大轿从南昭的正门安庆门入内,再由安庆门步行到奉天宫,与萧瑟一起接受百官朝拜。
而萧瑟只需穿好婚服,在奉天宫前等他到来即可。
萧瑟在奉天宫前站定,阶下除了百官还有她的各位侍君。
除了萧瑟以外,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南昭的君后。
红绸,红毯,肉眼所见之处都是漫天的红,礼乐声响起,红毯的尽头,浩浩荡荡的走来送亲的队伍。
宫女在前方引领,高抬孔雀翎羽扇,君后就跟在她们的身后,朝着萧瑟的方向徐徐走来。
来到阶下,礼仪官高喊:
“阙扇。”
宫女们将孔雀扇缓缓放下,所有人才得见君后真容。
萧瑟望过去,两人四目相对,原本微眯的双眼,再见到君后之后瞬间睁大。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