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业微微躬身,垂首回道:“回王爷,观脉象,王妃体寒之症十分严重,已伤其根本,因而月事来迟,腹痛不止,微臣开一副驱寒和一副调养身子的方子,好生调理半年,便可根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楚元漓眼底闪过一丝紧张,急问道。
沈茂业脑袋埋得更低,“王爷,恕微臣冒犯之言,王妃现在的身子不易有孕,也不能有孕,所以王爷和王妃在床事上尽量不要太频繁,更不要让王妃服用避子药。等王妃身子痊愈后,便没有这个顾虑了。”
床事不要太频繁?!不要喝避子药?!她和楚元漓根本没圆房……
“咳咳咳……”某女人听到这番话,羞得猛烈咳嗽起来,整张脸红成了猴屁股,怯怯的往上提了提床褥,把整个脑袋蒙住。
楚元漓俊脸也微红,一手握拳放在嘴边,不自在干咳一声,“咳、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
等沈茂业离开后,楚元漓重新把床幔挂起来,又伸手拉了拉被女人提起来的被褥,“玥儿,蒙着头难受,嗯?”
凤凌玥慢慢拉下被被褥,露出一双眼睛,眨巴了两下,“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本王无事,就在这陪你。”他平日里没有政务,忙也只是忙有关飞羽营隐卫训练以及他名下产业上的生意来往,“肚子还疼不疼?”
“嗯。”刚才沈茂业说她体寒严重,不易受孕,这对女子来说算是非常严重的病,她虽没有想生孩子那么长远的事,但……
忖思至此,凤凌玥一瞬不瞬盯着楚元漓那溴黑的星眸,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决定要一辈子守护的人,如果问她愿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她想,应该愿意的吧。
“玥儿为何盯着本王看?”
“没、没什么。”哎呀,想太远了。“那个……能帮我揉揉吗?”
楚元漓不明所以,“嗯?”
凤凌玥从被褥侧边伸出一只小手,拉上男人的大掌钻到被褥,让它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又手把手教它轻轻打圈揉搓,“这样揉着,好像可以缓解腹痛。”
她前世,可没有痛经的毛病,所以什么也不需要,但此刻……她深刻体会到姨妈到底有多痛,坠痛,像是有块巨石压着,又像是小腹被什么紧紧揪着……饶是她再能忍,也难扛姨妈痛,甚至恨不得自己立刻马上变成男儿身。
楚元漓陡然碰到这具娇软的身躯,还是小姑娘比较私密的地方,耳根渐渐染红,本能地想抽回手,可听到她说此法能缓解她的疼痛,僵硬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但视线早已挪到一边,不敢看她。
揉了有一会儿,他感觉掌下热热的,忍不住问道:“可好些?”
“嗯,好像没那么疼了。”这效果,就跟暖宝宝、热水袋差不多吧。
半个多时辰后,凤凌玥喝了药便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过了戌时,一睁眼,见楚元漓依旧坐在床边,覆在她小腹上的大掌动作依旧轻柔,她很诧异,“你在这坐了一下午?手不酸么?”
“不酸。”饶是手酸,只要能缓解她身体的疼痛,再酸也得忍着。
揉了几个小时,还道不酸……这人真是傻得可爱。
凤凌玥扒开他的大手,从床上坐起来,打算下床,“我、我去换衣服。”
在床上躺了好几个小时,一次月事带都没换,她明显感觉侧漏了,床榻也被弄脏了。
楚元漓按住她的肩膀,“本王去拿。”
“可、床上也脏了。”凤凌玥神色有些尴尬。
“你坐着别动,本王去拿新的。”说话间,楚元漓已经起身朝着外间的衣柜走去,少时便拿回一套干净的衣服和床单。
饶是凤凌玥脸皮再厚,看到床上那一大片脏污也忸怩不安,跟楚元漓说了不下多遍她自己来,或者让丫鬟来,可某男人不听。
见他坚持,凤凌玥索性放弃挣扎了,换好衣服后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在床边忙忙碌碌的某王爷。
生疏笨拙的动作,以及不知道该拿床单如何是好的为难表现,让凤凌玥忍不住“噗嗤”笑了声。
还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啥也不会的废铁。
也是,他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平日里哪做过这种事,不会铺床也不稀奇。
见他忙活了好半晌,对自己铺的不满意,大手把床单一扯,又开始了新一轮,凤凌玥无奈扶了扶额。
这人不仅不熟练,而且还有强迫症。
她实在看不下去,走到床边,抓过楚元漓手上的床单,把他挤到一边,“我来吧,等你铺好床,天都亮了。”
楚元漓:“……”
片刻功夫,床铺焕然一新,楚元漓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快步朝外间走,“本王饿了,先去让人传膳,玥儿忙好便出来陪本王用膳。”
“好,我刚好也饿了。”对于男人落荒而逃的行为,凤凌玥哭笑不得。
吃过晚膳,凤凌玥简单收拾一番,又爬上床睡觉,毕竟睡着之后就感受不到疼痛。
半个时辰后,她差点儿进入梦乡,被一阵车轱辘声给惊醒,打了个激灵。
睁眼,透过屏风朝外间一瞧,来人是楚元漓。
楚元漓慢步而来,一句话也没说,坐在床边,熟练地把手伸到了被褥里,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打圈揉搓。
“楚元漓,你是不是傻!”他不会要给她揉一晚上的肚子吧?“我已经没那么疼了,你回去睡吧。”
“本王在这陪你。”
话虽简单,但做起来,却不简单。他陪了她一下午,又要坐在她身边替她揉一晚上的肚子,凤凌玥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左胸口那方寸之地如有只小鹿乱撞,令她悸动不已,心跳猛然加速。
娇柔的身子朝床榻内侧挪了挪,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着多累,上来躺着。”
楚元漓:“!!!”
上次他们同榻而眠,是柳云景一事事发之后,那时他对她嫌弃不已。尤其是她一言难尽的睡姿,折磨了他一整晚,想想都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