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
虎霸天没去过。
那看茶棚的老汉,也只是听旁人说。
但并不妨碍,
二人对青楼的臆想。
青楼里除了女人,还有助兴的道具。
说起道具。
虎霸天和那老汉。
全都来了精神。
越是令人惊悚的道具,虎霸天越是频频说起。
借口也很简单。
三弟喜欢。
“汪!”
小黑子暴跳如雷。
跑出茶棚外,回头犬吠几声。
老汉不解。
询问虎霸天,那黑狗是何用意。
“喊我出去单挑。”
虎霸天咧嘴一笑,迈步走了出去。
那老汉好奇。
人和狗,怎么能打到一起?
想要出去看。
却被陆尘飞一把手拦住。
“老汉,可有吃食?”
半个月以来,一直风餐露宿。
刚把小慕悦养肥。
又瘦了下去。
是时候找些食物,来补补。
“有,”
“但是得加钱。”
老汉点了点头,在茶棚后面有一个篱笆院。
院子里。
养了一些家禽。
“炖只鸡。”陆尘飞道。
“不可。”
老汉摇头拒绝。
鸡肉精贵的很,逢年过节。
都舍不得杀来吃。
只有家里急需粮食,才会拿到镇子上换钱。
平日里。
卖一卖茶水。
再卖一些鸡蛋,足以温饱。
“煮几个鸡蛋。”
“三文钱。”
“煮十个,留作路上吃。”
陆尘飞伸手递过去铜板。
“土鸡蛋,凉了就变腥了。”老汉好言道。
“无碍。”
陆尘飞过过苦日子。
小慕悦也是。
莫说是凉了的鸡蛋,口感不好。
真在挨饿时。
磨成粉的鸡蛋壳,都没得吃。
……
风雪中。
小黑子和虎霸天在斗法。
虎躯十丈。
足有三十多米高度。
惊天一吼,数十里外可闻。
落下的雪花。
全都被虎啸声震散,化作齑粉。
“汪!”
小黑子同样不甘示弱。
它的法相,虽不如虎霸天那般。
却也不小。
巨大的黑影,擎天立地一般。
关键是。
小黑子四肢健全。
在雪地里行动,速度极快。
“吼吼!”
虎霸天站在原地,静等小黑子攻来。
它对自己獠牙。
以及利爪。
有着极大的自信心。
这些与生俱来的肉身天赋。
绝非犬科。
可以轻易比拟。
“砰!”
两道硕大的身影相撞。
在漫天飘雪中,激起一片气浪。
仅一个照面。
小黑子的狗头,被按在雪地里。
陷入泥土中。
“吼!”
虎霸天头颅抬高,发出胜利者的吼声。
可紧接着。
顿感脚下有失重感袭来。
小黑子会打洞。
并且。
打洞的速度极快。
在虎霸天得意之际,却突然遭遇偷袭。
它后腰位置。
小黑子张开血盆大口,由下到上。
猛地咬去。
“吼!”
虎霸天又是一吼,吐出伥鬼。
那群小鬼。
受虎霸天摆布,替它受劫。
“汪!”
小黑子猛追,越战越勇。
“吼。”
虎霸天被装翻,在雪地里滚了几圈。
最后,
撞到一个小山丘。
这才停下身子。
它承认。
此前确实是小看三弟了。
如果腿没瘸。
硬碰硬,也能与之一战。
但现在,
只能动用兵器,方可与之持平。
“汪汪。”
小黑子高高跃起,张开狗嘴咬去。
在獠牙上。
有恶臭难闻的口水。
也有沉积多年的肮脏牙垢。
若是中招。
不被直接咬死,也会被毒死。
“吼!”
虎霸天用三条腿站稳身子。
张开虎口。
獠牙更长,更锋利。
和小黑子在雪地里,互相撕咬。
“汪!”
“吼!”
一狗一虎皆皮糙肉厚。
激战许久。
虎毛和狗毛,散落的满地都是。
同时。
身上有抓痕,也有齿痕。
“啪!”
虎霸天为了制服小黑子。
巨大的虎爪。
拍在小黑子的狗腚之上。
霎时间。
小黑子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挣脱。
再然后。
双腿夹着尾巴逃窜。
“吼吼!”
虎霸天先是一阵困惑。
随后又追上去,不断解释着。
它承认。
它确实不喜欢母老虎。
但是……
绝不会对一条公狗,产生非分之想!
“吃饱。”
“上路吧。”
茶棚内,陆尘飞收起剩余的鸡蛋。
腰间挎着刀。
手里拄着导盲棍。
背起小慕悦,消失在风雪中。
雪。
越下越大。
泥莞县越来越近。
在低矮的城墙上,挂着一排人头。
有些已经被冰封。
也有些。
新鲜冒着热气,还在滴血。
“听说这里的捕头很厉害。”
陆尘飞动用心眼扫过,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想当年。
他做捕头的时候。
同样狠辣。
“过路费。”
守城门的衙役,伸出手收钱。
这似乎。
是每一座城。
心照不宣的约定一般。
“给。”
陆尘飞递过去五文钱,这才被放行。
其他人没钱。
被阻拦在城门外,忍受寒风。
陆尘飞没有去管。
天底下的穷人,数不胜数。
或穷死。
或饿死。
或冷死。
或累死。
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作为一个长生者,注定要见惯他人生死。
别人的一生。
只是他的弹指一瞬罢了。
“瞎子,站住!”
陆尘飞身后,有人对着他大喊。
听声音。
是守城门的衙役。
“官爷,何事?”陆尘飞问道。
“你给的钱是假钱,重新补缴。”
那个收了钱的衙役。
掂量手里铜板。
明明却已经放到口袋里,却坚称假钱。
“大晋律法,”
“私自铸币可是抄九族的大罪。”
“我怎敢用假钱?”
陆尘飞出言反驳道。
“呦!和我们谈律法?”
那衙役顿时一脸不悦,“我说是假钱,那便是假的,你若不服,咱们就去衙门里说。”
“……唉,”
陆尘飞叹了一声,叹那衙役贪得无厌。
“少在这哀怨,赶紧补缴。”
“不然,”
“定把你带去官府,判你个私自铸币的大罪。”
那衙役趾高气昂。
官府里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收来的过路费。
他们只是拿小头,官府占大头。
“给。”
陆尘飞无奈,又拿出五文钱。
这才得以息事宁人。
附近路过的行人,看到瞎子被宰。
全都低着头走路。
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算你识相。”
那衙役拿钱离开。
继续去欺压,其他的老百姓。
比起凉城的民风。
泥莞县的老百姓,似乎是更好欺负一些。
被衙役拦路劫财。
不仅没有半点反抗。
甚至,
不少人都在巴结讨好,说些好听话。
“呜呜。”
被坑了十文钱,小慕悦有些不开心。
“世道如此。”
“要学会变通,不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陆尘飞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