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梯过道处。
人来人往。
那女人夸张的肢体动作。
话痨一样的询问声,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陆尘飞古井无波。
只是随意伸出一只手。
按在那女人脸上,
然后,
很用力的将其推走。
“喂喂喂!!”
“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问你话也不回。”
“你礼貌吗?”
“……”
“喂,你别走,你站住。”
“你凭什么推我?”
那女人稳住身子,追在陆尘飞身后。
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是个话痨。
无疑了。
陆尘飞略感烦躁。
脚步加快。
朝着二楼走廊深处走去。
在那尽头处。
有着一个单独的包房。
那坐轿子的青衫男子,便是进了那个包房。
相隔一段距离。
可以清晰听到。
在那包房里面,有歌舞之声传来。
“喂!”
“你这瞎子怎么回事?”
“那里不可以进去。”
“喂!”
“停下,我让你停下。”
“你听不到吗?”
“喂!”
“你该不会真是个聋子吧?”
那女人快步上前,单手抓在陆尘飞肩膀上。
说话声很大。
她此刻严重怀疑。
陆尘飞保不准,就患有什么大病。
眼瞎。
耳聋。
失语。
这种人来青楼。
目的是什么?
那女人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但无论如何,
也不能让眼前的瞎子,闯进贵客的包房里。
也是此时。
青楼当中的奴仆。
注意到那瞎子,奇怪的举动。
三五成群。
合伙聚了过来。
有人手里拿着棍棒,有人手持柴刀。
敢在青楼闹事。
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座青楼很不一般,可是由官老爷罩着。
有大人物。
在背地里收着钱。
“那间屋子,”
“别人能去得,为何我去不得?”
陆尘飞抬手一指,指向走廊尽头的包房。
“……啊。”
“你竟然会说话?”
“我问你话时,为什么不吭声?”
“……”
“那位客人身份显赫,”
“并不是你,可以比拟的存在。”
那女人满脸诧异,怪异的眼神看着陆尘飞。
对此。
陆尘飞并未理会。
只是挑比较重要的听。
然而,
一大堆废话中,重要的信息。
却是半点没有。
随后。
陆尘飞伸手推开众人。
那空洞无声的脚步,再次朝着前方走去。
“莫要在此吵闹。”
有低沉的话语声,自角落里传来。
那角落的位置。
很不起眼。
若非有意去看,很难被人察觉。
那男子盘坐与角落当中。
身穿蓑衣。
头戴斗笠。
帽檐下压,看不清具体容貌。
在那男人身旁。
立着一把刀。
一把剔骨刀。
刀刃锋利,刀背宽厚。
相距很远。
便可以嗅到,一股渗人的血腥味。
此人绝非凡类。
“阁下拦路在此,”
陆尘飞心有警惕,便是问道:“意欲何为?”
“有人不想被打扰。”
“便由我在这里看守。”
那斗笠男的语气中,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性情寡淡。
不喜吵闹。
若是提前知道,要陪同雇主。
来这烟花巷柳。
此单生意,说什么也不会接。
“我若进去,”
“阁下是否会出手阻拦?”
陆尘飞大步流星,朝着独立包房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待到第四步落地。
那剔骨刀化作一道弧光,出现在男子手中。
那寒光夺目的刀身。
倒影出周围众人,惊愕的面孔。
“胡屠夫,”
“他是胡屠夫!”
“一把剔骨刀,一招斜风斩,横穿胡杨林的胡屠夫!”
“天啊!”
“此人竟然还活着?”
“……”
那一道道惊骇欲绝的声音。
此刻,
断不绝耳。
胡屠夫的大名,在江湖上甚是响亮。
大约在三年前。
那一人一刀,横渡边塞大漠的胡杨林。
横击蛮夷部族。
斩杀百位高手。
护送雇主,安然无恙回到大晋。
请他出手保护的代价很大。
但是,
只要他出手。
可保证雇主没有任何意外。
除非……
从他尸体上踏过去。
有这个能耐的人,在江湖上并不多见。
“换个地方聊?”
陆尘飞笑了笑,用导盲棍指了指窗外。
“可。”
那胡屠夫纵身一跃。
跳到窗外。
速度很快,脚步落地时。
毫无声息。
是个武者。
且修为不低的那种。
“嘿,”
陆尘飞突然发出一道笑声。
随后。
手中银杖一分为二。
那锋利的杖刀。
刀锋直指胡屠夫后心处。
一切,
皆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待众人再次回过神。
只见陆尘飞手持一把,酷似官刀的官刀。
闯入包房。
歌舞声戛然而止。
面对不速之客,那群风尘女子。
皆花容失色。
“……你,你是谁?”
那被众女子,围绕在中间的男人。
此刻。
满脸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他出行低调。
又有高手在一旁保护。
岂会被人擅闯进来?
简直就如同,玩笑一般。
“你被逮捕了。”
陆尘飞抬手举起令牌,“随我去衙门里走一趟。”
“本将军何罪之有?”
那中年男子稳了稳身子,很快恢复镇定。
衙门办案。
讲究的是证据。
无凭无据,仅凭一面长史令牌。
就想带他去衙门。
荒谬!
可笑!!
“杨鹏飞,”
“人送绰号杨小丑。”
“宏阳军副参将。”
“一年前,”
“你将军区部署的情报,卖给乱臣贼子。”
“半年前,”
“勾结同僚,偷卖军营物资。”
“三个月前,”
“妻儿携带赃银偷渡,”
“欲要带着赃款,投向蛮夷部族。”
“啧啧啧,”
“你这种人也能成为副参将,朝廷真是腐朽啊。”
陆尘飞句句如刀。
语气中三分嘲讽,两分玩味,五分对朝廷失望。
天命帝力推改革。
不知是对是错。
但是。
守护一方的将军,却与民众背道而驰。
确实该杀。
“你,”
“说完了?”
那青衫中年人,自顾自饮了口酒。
语气不咸不淡。
“你的夫人,在偷渡的半路上。”
“耐不住寂寞。”
“偷偷和下人,做了些不可描述之事。”
“孩子出生了,”
“……恩…”
“很健康。”
“除了不像你,其他的都挺好。”
陆尘飞想了想,随后又咧嘴笑了笑。
有长史令牌在手。
所掌握的情报,算不得一手消息。
但是,
远比其他人精通。
尤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传不到军营。
但绝对能传进官府的耳朵里。
“操!”
那副参将猛然起身。
只听‘啪’的一声,酒碗摔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