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叡冷嗤,别过头,根本不屑与剑客对视。
那剑客也侧眼看向苏明若。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苏明若一圈,意有所指道:“我倒是没想到,王爷如此冷血无情之人,居然也有方才那铁骨柔情的一面。可见这位姑娘有些本事。”
说着,剑客的手已经伸向苏明若。
一记眼刀顿时落在剑客脸上。
萧承叡阴沉声音:“想死吗?”
剑客撇动嘴角,虽然满面不屑,可手还是落了下去。
他对苏明若抱拳施礼:“在下谢松,见过姑娘。”
不待苏明若回话,萧承叡冷声道:“这是内子苏明若。”
闻言,谢松微挑眉角,多出几分惊讶之色,上下打扫视苏明若一圈:“苏明若?”
他直勾勾地看着苏明若:“可是苏将军府大小姐苏明若?”
苏明若用余光睥睨萧承叡一眼,见后者神色如常,她这才对谢松含笑点头:“正是。”
“若若。”不想,谢松直接扯着嗓子十分亲昵地呼唤苏明若。
这一声‘若若’一出,顿时引起萧承叡的不满。
他侧身挡在苏明若身前,微挑眉角,不满地盯着谢松:“谢松,此乃摄政王妃,你放尊重些。”
哪知道谢松根本不把萧承叡的话放在心上,反而鼓起两腮,盯着苏明若:“是我啊,若若。”
苏明若好奇打量眼前之人,记忆飞速旋转。
很快,一个童年记忆慢慢地浮上心头:“谢……谢囡囡?”
谢松不好意思地点头,右手在脑后来回挠动两下:“那是我小时候的名字,现在已经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苏明若双瞳圆睁,面色之中惊讶更重:“你真得是谢囡囡?”
原本苏明若和原主记忆重叠之后,对童年的记忆保留甚少,大部分都要仔细思索才能想起。
只是,这个谢囡囡实在太过独特。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喜欢儿子,总是喜欢给女儿起一身‘招娣’、‘盼娣’之类的名字。
可是谢囡囡的娘亲却极其喜欢女儿,所以谢囡囡小时候他娘亲便一直唤他‘囡囡’,只为了能够再生一个女儿。
小时候的谢囡囡胖得像个皮球,只是没想到如今却变成了这副美男子的模样。
苏明若思索的功夫,谢松已经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容:“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出落成这样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很丑,皮肤也黑。如今却是肤如凝脂,活脱脱一个美人。”
苏明若被谢松称赞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微低着头,低声道:“女大十八变吗。”
谢松还想上前看个仔细,一道身影挡在他和苏明若之间。
萧承叡剑眉紧锁,不悦的视线在谢松的身上游走。
许久,萧承叡才半侧过头,看向身后,低声道:“你们认识?”
苏明若将自己和谢松的过往一五一十告诉萧承叡,后者脸上没有半分松动,反而更加阴沉。
谢松也不知和萧承叡到底有什么恩怨。
见他挡在自己和苏明若之间,影响两人许久,谢松索性没好气地冷声道:“若若,你怎么嫁给他了?”
谢松如此亲昵地称呼苏明若也就算了。
偏偏他居然还用极其厌恶嫌弃的眼神瞥着萧承叡。
就连苏明若都能感受到一股肃然的杀气直接涌起。
她嘴角尴尬抽搐两下,不着痕迹挡在萧承叡身前。
趁着萧承叡不注意,苏明若冲谢松连连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她微侧过头,用余光瞥了萧承叡一眼,见后者没有发觉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苏明若这才安心几分。
她以拳抵唇,轻轻咳嗽,重新看向谢松:“你刚才说你是为了蓝田县才回来的,难不成你早就知道蓝田县的事情了?”
闻言,谢松的神色逐渐严肃。
他剑眉紧锁,盯着苏明若点点头:“蓝田县被人利用了。”
这话一出,苏明若和萧承叡同时露出错愕之色。
“你说什么?”萧承叡冷声道,“说清楚一些。”
虽然谢松和萧承叡很不对付,可是在这样的大事面前,谢松还是明辨是非,并未因为个人恩怨为难萧承叡。
他拿出一张字条,直接递给萧承叡:“几天前,我无意之间听到一个江南富商和一位京城贵胄的谈话。他们提到,京城有高官和那富商做了一笔买卖事关蓝田县。”
萧承叡打开字条,只看了几眼,神色顿时阴沉。
苏明若接过字条继续,趁着这个机会,谢松接着道:“我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应该回来亲自看一看。”
说话的功夫,苏明若已经看完字条上的内容:“富商想要接手朝廷马场的生意,所以才想制造混乱,好让朝廷对蓝田县所饲养的马匹失去信心。”
“他们谈话之间提到,所为的制造混乱,就是利用蓝田县家家户户都养马,需要放牧为契机,想法子让村民们都染上病。如此一来,朝廷必定不会相信一个瘟疫村庄所饲养出的马匹。”
“待到朝廷重新选择马场的时候,有那位高官出面,请皇上将马场的生意交给江南富商。作为交换条件江南富商答应给高官一大笔银两。他们互惠互利,唯独没有想到蓝田县这些无辜老百姓该如何是好。”
谢松说完,长吁一声,看向苏明若身后。
苏明若难以相信居然真得有人做这样的事情!
这不是视人命如草芥,丧心病狂吗?
思及此,苏明若环视萧承叡和谢松:“可我们没有证据,甚至都不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总不能只靠着谢松的指控,就调查整个朝堂吧?”
萧承叡冷声道:“当然不行。不过,既然是有人想要从中谋利,那他早晚都会露出狐狸尾巴。”
说到这里,萧承叡玩味看向谢松:“你不像是路过,倒像是知道我在这里,专门来送消息的。”
谢松撇动嘴角:“我虽然不喜欢你,可是如今放眼整个京城,能够为这些百姓做主说话的人不多。其中掌握着实权的,也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