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柔被吓得花容失色,都顾不得行礼,直接瘫跪在地上:“皇上这话是何意?臣妾不明白。”
小皇帝冷眼望向韩冰原。
后者倒是机灵得很,即刻膝行上前:“柔答应,您就承认了吧。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告诉皇上了。”
苏明柔怒斥:“什么事情?你不要随意攀污我。”
“柔答应,是您宣召我入宫,还特意避开了伊贵嫔。出宫到时候,甚至换了金顶轿子。您还说了,那金顶轿子是淼妃娘娘专用。您就是要让宫中的人都以为我是坐着淼妃娘娘的轿子成功。如此一来,若是真得东窗事发,也找不到您的头上。”
这韩冰原一口气说得清清楚楚,甚至连苏明柔在宫中和什么人住在一起,金顶轿子的来历都说得出,一听便知绝对不是造假。
一旁言官接上话头:“皇上,韩冰原说得如此清楚,可见的确是亲身经历。否则,连臣等都不知道柔答应如今和伊贵嫔住在一起,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苏明柔面部抽搐良久,哀求地看向小皇帝:“皇上,臣妾昨日的确宣召此人入宫。不过……不过是因为臣妾想排一出戏,所以才……”
苏明柔心慌意乱之间,什么说辞都编排出来。
不等她说完,言官接着道:“宫中自有乐师伶人,哪一个不比他强?何以小主您非要从宫外偷偷带进来一个。且既然您是为了排戏,为何不告知皇上?又为何要用淼妃娘娘的轿子送他出宫?分明是心中有鬼。”
话音才落,即刻有人议论道:“莫不是当初与这伶人私相授受,多有往来之人竟然是柔答应?你此番宣此人入宫,是为了……”
小皇帝瞬间暴怒:“住口!”
这话稍有不慎,便是给小皇帝扣上一顶绿帽子,那可是死罪!
苏明柔也明白,若是自己不肯承认昨日的事情,便要让这些言官给自己扣上通奸的帽子,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想到这里,苏明柔只能两害相比取其轻。
她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哭哭啼啼,轻声道:“皇上明鉴,臣妾的确是糊涂了。才会想让韩冰原对王妃做出那样的事情。都是臣妾不好。可臣妾和韩冰原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任何瓜葛。请皇上明查。”
苏明柔将所有罪责拦下,无论是小皇帝还是苏清南都长出一口气。
小皇帝思忖片刻,望向萧承叡:“王爷都听到了。这女人竟然如此大胆。朕也无法处置。就将她交给王爷,听凭王爷处置吧。”
萧承叡不卑不亢:“皇上,臣今日入宫的时候,内子特意说过。此事事关皇上的颜面,无论如何处置柔答应,都听从宫规,王府上下绝对没有任何异议。”
小皇帝半张着嘴,眉角轻挑,心中怒火鼎盛,垂在身侧的一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
他本想将萧承叡一军,让萧承叡自行决定如何处置苏明柔,好给他一个难题,没想到萧承叡居然早有准备。
这一手借力打力,倒是让小皇帝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片刻,小皇帝冷色看向苏明柔,冷声呵斥:“来人!将这贱妇拖下去,当众鞭打二十。”
这处置众人皆惊。
当众鞭打,如此受辱,还不如杀了苏明柔来得痛快。
果然!
苏明柔高声哀嚎:“皇上,您还是杀了臣妾吧。臣妾宁可一死也不想受此大辱。”
小皇帝看都不看苏明柔,背过身,挥挥手。
即刻有太监进来,将苏明柔‘请’到殿外。
不多时,殿外传来苏明柔凄厉的惨叫。
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苏清南面色发白,额头上汗珠滚动。
站在他身后的言官低声道:“将军教女无方,今日是皇上和王爷开恩。若不是王妃不追究此事,我看柔答应少不了要身首异处。”
苏清南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直到手背上青筋暴起,手心里满是冷汗。
很快二十鞭行刑完毕。
苏明柔浑身是血,被人搀扶着走进大殿。
她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嘴唇颤抖:“皇上,臣妾……臣妾知道错了。还请皇上不要动怒。”
看着苏明柔如此奄奄一息的模样,小皇帝也心有不忍。
他睥睨苏明柔,两眼沉声道:“此次是王爷王妃不追究你,若是有下一次,朕绝不轻饶。”
苏明柔强撑着转过身,看向萧承叡:“多谢王爷王妃。”
萧承叡面无波澜,看都不看苏明柔。
倒是一旁的韩冰原趁机上前,对苏明柔叩首行礼:“柔答应,此事可怪不得我啊。”
苏明柔冷眼瞥向他。
眼下她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无暇诘问韩冰原,索性不理会他。
小皇帝烦躁地摆摆手:“将她带下去。”
宫女上前,扶住苏明柔。
眼瞧着她要走,韩冰原忙主动凑上前些许,一把抓住苏明柔的衣袖,手指不着痕迹地从苏明柔的伤口上划过,嘴里还在不停求饶:“柔答应,您可要救救我啊。”
苏明柔哪里还有心思管他?
在宫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离开。
小皇帝着人打扫大殿。
韩冰原也被下了大狱。
殿中暂时恢复平静。
小皇帝揉了揉生疼的眉心,沉声道:“今日还有其他事情吗?若是无事……”
话都没有说完,就听殿外传来浓厚的声音:“皇上,臣有事起奏。”
小皇帝心烦气躁:“何事?”
一官员穿过众人,快步上前。
从他所着的衣服,众人认出此人便是北境官。
北境官跪于小皇帝面前:“皇上,北境生乱,还请皇上及时派人前往。否则定然会生出大事。”
闻言,众人皆看向苏清南。
今日苏家也太倒霉了。
皇上刚刚当众处置了苏明柔。
如今冒出来的北境官又直言北境生乱。
谁不知道,北境可是苏清南管辖。
若是北境生出什么事端,苏清南首当其冲,难辞其咎。
可瞧苏清南的神色,却格外淡定,甚至还不如方才韩冰原指证苏明柔时半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