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柔好奇苏清南到底在骂谁,小心地探出身子。
才刚一露头,便听门边传来楚云溪淡淡的声音:“呦,明柔这不是来了吗?将军有什么话直接问她便是了。”
厅内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落在苏明柔身上。
后者面色尴尬,嘴角微微抽动两下,从墙边挪了出来。
她环视一圈,瞧到坐在厅内的苏明若夫妇,双瞳瞬间暗淡。
瞧他们二人的样子,丝毫不像是被捉奸的模样。
不及苏明柔细想,正座上的苏清南沉声怒斥:“孽子,你还有脸站在那里!还不给我跪下!”
莫澜想要劝解,被苏清南一道阴鸷的眼神逼退,只得对苏明柔打着眼色,示意她跪下。
苏明柔怯色跪定,不解地看向苏清南:“父亲这是做什么?”
“说!是不是你给王府写信,说王妃与人私通?”
苏明柔微抬起双眸,余光看向苏明若。
后者神色淡然,毫无波澜。
顿了几秒,苏明柔撇了撇嘴角:“父亲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今日从宫中出来,就被禁足在府中,哪里有那样的闲情逸致管别人家的闲事?”
话音未落,一旁莫澜轻咳两声,不动声色地摆摆手。
不及苏明柔弄清楚莫澜这是什么意思,楚云溪已经冷笑道:“看来明柔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楚云溪拍拍手。
门外一小厮被扭着胳膊推了进来。
那小厮一进厅中,便扑通跪倒在地。
他急切地望向苏明柔:“小姐,您救救我啊。”
楚云溪起身冲苏清南行了礼:“今日我与王妃在酒楼相约,特意着我家小厮去王府通报。不想,却瞧到这厮在王府门外鬼鬼祟祟。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明柔让他去给王爷送信的。”
苏清南低声询问:“送的是什么信?”
夏总管递上那封信,又当众重复了一遍内容:“信中暗指我家王妃与外男私下见面。这稍有不慎,便是通奸的大罪。如此栽赃陷害我家王妃,此人心智歹毒可见一斑。”
说着,夏总管的余光毫不掩饰地看向楚云溪。
苏清南看过信,怒色看向那小厮:“这信可是小姐让你送的?”
小厮不敢说谎,微微颔首。
苏清南猛然起身,几步上前,狠狠一脚将小厮踹翻在地:“你们这些贱种,平日里不教导小姐学好,总是挑唆着她做这些事情。好好的小姐,都被你们教坏了!”
言毕,苏清南唤进家丁:“将这厮拖下去,痛打五十大板。”
“慢着。”始终一言不发的萧承叡忽然抬起头。
他冷色上前,在小厮面前站定,居高临下,挑看两眼:“这小厮是该罚。不过写信的终究不是他。若是将军五十大板打死了,岂不是元凶未罚,就死无对证?”
苏清南的心思被一语道破,面色瞬间难看不已。
他嘴角微微抽动几下,喉咙滚动:“王爷说的是。”
苏清南别过头,视线落向苏明柔。
“父亲。”苏明柔瞧到苏清南眼底喷涌而起的愤怒,心中不安,下意识向后瑟缩,“您听我解释。”
啪--
一耳光重重落下。
“父~”
啪--
又是一个反手。
苏明柔两边脸瞬间肿起,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苏清南。
莫澜冲上前,将苏明柔护在怀中:“老爷,别打了。柔儿可是你我唯一的女儿。”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见状,苏清南扬起的手也有些落不下去了。
萧承叡在他身后,将他所有变化尽收眼底,冷笑道:“苏小姐今日可是用王妃的清誉做赌注。即便今日只是个误会,可此事若是传开了,人人都会认定是王妃私会外男,真相如何根本无人顾及。”
“苏小姐这封信断送的是王府清誉,是王妃名声。将军若是无法裁定,不若此事就送去大理寺亲审核。看看大理寺如何回复吧。”
楚云溪嗤笑:“哎呦,那怕就不是两巴掌的事情了。毁人清誉如同要人性命,且大理寺断案一向要将真相公之于众。到时候,明柔设计陷害栽赃自家姐妹一事必定京城人尽皆知。心思之毒,只怕日后无人再敢与她往来了。”
苏清南思忖许久,终于拉开莫澜,怒色指着苏明柔:“你!先是在宫中生,被罚禁足。如今不思悔改,又栽赃自家姐妹惹出这样的祸事。从明日开始,你每日卯时来院中罚跪,直到太阳下山才许回去。跪到禁足结束为止。”
言罢,苏清南恼怒地剜了苏明柔两眼,这才看向萧承叡:“我如此处置,王爷可还满意?”
萧承叡淡然地看着苏清南,停了片刻,微侧过头:“夏总管。”
“王爷。”
“从明日开始,每日派一人来将军府监督苏小姐罚跪。”
“王爷,这就没必要了吧。”苏清南忙要拒绝。
萧承叡摇摇头,毫不客气地拦下苏清南:“将军,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否则,无人监管,若是来日被宵小利用,说王爷压根没有责罚苏小姐,不过是在本王面前演演戏,那可如何是好啊?”
梅开二度,苏清南心思再度被说中,面色难看得厉害。
萧承叡盯着她,话却是对夏总管说的:“听明白了吗?”
“王爷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
厅中莫澜抱着苏明柔哭个没完,听得苏清南烦躁不已。
瞧他们三人面色个顶个的难看,其他三人也未久留,告辞离开。
到了府外,苏明若才拉住楚云溪:“云溪,得亏今日你家家丁偶遇送信的小厮,你及时赶来,否则我便要被人捉奸了!”
苏明若说着,刻意别过头,冲着萧承叡的方向加重了声音。
后者神色尴尬,轻咳两声,自觉走远。
楚云溪见状,不由窃笑。
她反手握住苏明若的手腕轻声道:“今日之事怪不得王爷。你们是夫妇,他得知你和其他男人私下见面,自然着急。”
旁人不知晓他们的情况,可苏明若却心知肚明,嗤笑道:“着急?他有什么好着急的?又不是真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