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秋是想等着霍衍回来,跟他一起商量。
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宋晚秋可不仅仅只学习了初中课本的知识。
她每个礼拜都去废品站陪着宋初阳学画画,也淘到了不少旧的学习资料。
她其实已经粗略的把高中知识复习了一遍。
也不用重头学,之前学过的知识其实已经慢慢的想起来了,再花点时间巩固一下,她有信心去参加高考。
高中要不要全日在读,对宋晚秋来说不是很重要。
关键是看霍衍。
霍衍之前在莲花镇,一半的时间都在逃课,来学校更多时候也是趴着睡觉。
宋晚秋不知道,霍衍对念书和上大学是什么态度。
她也不觉得一个人必须念书考大学。
拥有两辈子人生经验的宋晚秋明白一个道理,学历不重要,知识才是力量。
一个人脑子再好用,如果没有知识储备,那越往后走,就会越觉得吃力。
而上大学,就是学习知识的一个很好的途径。
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录取率只有5%。
能考上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含金量超高。
宋晚秋跟霍衍的关系,虽然没有确定,但是她早就把他当成并肩而行的同伴。
她为自己打算未来,也在替霍衍考虑。
她不想他因为短期利益,而耽误了更长久的人生规划。
不过这些细节,宋晚秋没必要跟苏温修提。
跟小舅舅刚认识几天,霍衍是谁他都不知道呢。
苏温修也很有尺度,没有多问。
他怕管的太宽,惹宋晚秋厌烦。
苏温修踌躇片刻,心想要不要走?
有点舍不得离开,可又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
这时,听宋晚秋问:“小舅舅,三舅舅他有没有发电报回来?”
宋晚秋到京城已经第四天了。
霍衍和苏温省还没回来。
搞投机倒把确实会慢点,但他们这次开的是吉普车,拉不了多少货,不用耽误太久时间才对。
苏温修道:“电报没收到。你三舅舅在外面疯起来,十天半月不回来也是有的,秋秋你不用担心。”
他心想,看来她跟苏温省很亲近。
哎,都怪他身体不争气。
要是不病,就能亲自找到她,也能早点亲近起来。
宋晚秋感受到了苏温修的淡淡忧伤。
她误认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就不敢再说话了。
两个人尴尬的站了一会儿,苏温修才道:“秋秋,你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去找我。”
说着,就准备离开。
宋晚秋想起了什么:“小舅舅,等我一下。”
她回到屋里去,很快就拿出一包东西出来。
“这是我朋友送的花旗参片,每日用四五片泡茶喝,对你身体恢复应该有帮助。”
其实是宋晚秋刚刚系统里下单的。
她实在无法单方面的接受别人对她的好,不回报点什么,总是过意不去。
苏温修接过握在手里:“谢谢你,秋秋。”
他往南苑走的时候,紧紧的攥着那个纸袋子,似乎是怕自己拿不住给弄掉了。
苏温修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呢。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呢?”
苏温修回过神来,就看到苏呈墨站在南苑门口。
他立刻把宋晚秋送的东西收到宽大的袖口里。
垂手站定,恭敬的低头喊了声:“父亲。”
苏呈墨皱眉:“穿的那么少,大清早的风凉,再给冻着了!”
苏温修道:“老在屋里躺着也闷,院子里景色好,就出来逛逛……”
只是逛逛?
苏呈墨早注意到,他是从东苑的方向过来的。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跟苏温修一起进了屋子。
看到案台上还摆着笔墨和未完成的画,苏呈墨眉头皱的更深:“病还没养好,怎么又拿起画笔了?”
“闲着也无趣……”
苏呈墨低头看那幅未完成的画,是最费心神的工笔仕女图。
画中的女子身形妙曼,只差眉眼没画完,但已经隐约能看清样貌。
苏呈墨心中一惊,眸色沉了几分。
抬眼看向苏温修:“不管想干什么,病好了再说!你要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想什么也是白搭!”
苏温修低下头:“父亲,我错了。”
“阿修,我不是责怪你,是心疼你。”
苏温修点头:“父亲,我明白。”
苏呈墨叹了口气。
这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板一眼,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活力。
苏呈墨想起在西北农场的往事,后背随即起了一层冷汗。
这么多年过去,苏呈墨自己尚且如此,那件事一定在苏温修的心里留下更大的阴影。
他当时还只是个5岁的孩子……
苏呈墨拉着苏温修让他躺在床上:“阿修,你叫我父亲有多少年了?”
苏温修道:“14年。”
苏呈墨点头:“从叫我父亲那一刻起,你就是我儿子了,是苏家人。现在回家了,以前的事儿都忘了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背着枷锁,太累。”
苏温修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苏呈墨也不多说什么,站起身:“先静心养一阵子,等身体好了,不管是去念书还是工作都行,多交点朋友。”
“是,父亲。”
苏呈墨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看着他背影消失,苏温修才慢慢的把宋晚秋送的那包花旗参拿出来。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纸袋上面摩挲着,眸色晦暗。
半晌,喃喃自语:“我是苏家人,是苏家人……”
廖家这边。
廖青回京城四天了。
她没想到,很多事情,竟然跟预料中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