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西面往皇城的官道上,十几匹马疾驰着。
快到皇城时,马队停了下来。
“往旁边休息,等到天黑我们再进城。”
“三殿下,既然太子已回了皇城,我们何时进城已无区别。”
三皇子段哲满眼阴鸷,双手紧紧的抓着马绳。
他们布置了那么多,竟然还让段睿逃脱,并且比他还早的回到皇城。
这说明他对自己做的事,已有所察觉。
不管他何时进城,都会有人向他通报,而他现在进了城,如何解释自己离开皇城的的行为?
若是太子前来质问,他要如何圆了过去?
三皇子突然有种要被瓮中捉鳖的感觉,他是不是不该回皇城?
他坐下的马儿似乎察觉了他的不安,不停的蹬着前蹄,低声嘶鸣。
“三殿下,我们……”
三皇子一个冷厉的眼神看过去,让那个手下闭了嘴。
思绪良久,三皇子对自己的心腹耳语片刻,那人便带着几人向来时的路奔去。
三皇子看着前方的皇城,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
“走了!”
段睿接到三皇子入城的消息挑了挑眉,“速度挺快,胆量挺大。”
“三皇子一定有了万全的对策。”岳德清提醒段睿。
“呵呵!那就看谁技高一筹吧。”
段睿神色冷凝,“给苗老将军送信,让他做好准备。”
皇宫。
三皇子在去金华宫的路上,被舒贵妃的总管太监拦住。
“三殿下,贵妃娘娘有请。”
“魏公公,我先去探望父皇,让贵妃娘娘稍等片刻。”
听他如此说,魏公公只好先行回霓裳宫禀告。
金华宫,皓月皇难得的清醒。
看到风尘仆仆的三皇子,神色淡然的问道,“这些日子不见你,去哪里了?”
“儿臣上月华山为父皇祈福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这里是觉明大师为父皇亲制的平安符。愿父皇早日康复。”
“你有心了。”
皓月皇语气温和,三皇子没有发现异常。
简单的问询了几句后,见皓月皇面露疲惫,三皇子告退。
皓月皇在他踏出殿门时,眼神专注的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的倦容。
“看看他去哪儿?”
暗处有人影闪过。
霓裳宫,舒贵妃焦急的在殿里来回踱步。
看到步履悠闲的三皇子,舒贵妃恨不得打他一巴掌。压着火气道:
“段哲,你知道本妃有多心急吗?”
“娘娘,心急也没用,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遗诏的事怎么处理?”
“遗诏?什么遗诏?”
段哲疑惑的看舒贵妃,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悠闲。
“你没有收到我的消息吗?皇上早已立下了传位遗诏。”
段哲没有意料中的慌张,只是惊讶了一会儿,便不在意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有遗诏又能怎样?父皇还活着呢,变数很多。”
舒贵妃见他如此淡定,不由得放松下来,“看来你已有了计划。”
段哲笑笑,“是有想法,只是不够完美。还有待商榷。”
“有想法就好。”
“放心,我会让你努力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呵呵!本妃知道你很有孝心。”
舒贵妃看看魏公公,他立刻心领神会地拿出一个盒子。
“三殿下,这是娘娘的体己银子。”
“皇儿将这些拿去运转。”
段哲很感动,舒贵妃虽然不是他的生母,但一直都对他很大方。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对舒贵妃亲近,而对皇后没有感情的一大原因,皇后只会给他一些吃穿上的照顾,却从来不给他金钱上的宽裕。
作为皇子,他手头一直拮据,还被一些王公大臣的子弟嘲笑过。
是舒贵妃发现后,不仅训斥了那些人,从那之后,常常给他送银子。
生母早逝,外祖一家远在边关,顾及不上他。是舒贵妃让他有了尊严。
若不是舒贵妃的资助,他怎么可能沦落到那些文臣武将。
“母妃,孩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舒贵妃一脸慈母的样子,温柔的笑道:“母妃知道你有那本事。”
段哲听了很舒服,舒贵妃从来不会让自己难过。
娄府。
小橙给娄婉姗运功揉腰,成天躺着也是遭罪了。
“小橙,你可有大叔的消息?”
“奴婢每日陪着小姐,哪里有时间出去,怎会有消息。”
娄婉姗蔫蔫的说道:“这日子何时到头啊?”
她想大叔了,不知大叔可有想她。
娄婉姗不小心的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小橙接话道:“肯定是不想的。申屠大人回来是有公事要忙的,哪里有时间想我们这些闲人。”
“我怎么会是闲人?”
娄婉姗想到自己被大叔抱过、摸过,还看了她全身。她可是大叔最亲密的人啦。
“小姐,小姐?”
小橙看到自家小姐脸红红的,眉眼弯弯的,笑得一脸羞涩,又那么诡异。
“小姐!”
小橙提高了声音,吓得娄婉姗猛的抽了口气。
“诶哟!”
“呀!对不起,对不起。快别动!”
小橙忙将她的身子放平,免得她抽筋儿。
“这夹板什么时候才能拆掉?”
“好小姐,你就忍忍吧。若不是路上太颠簸,一直没长好。你早就可以自由活动了,现在老实躺着,你才能早点恢复,就能去见申屠大人了。”
娄婉姗平缓了呼吸,待疼痛减轻后,向小橙要求的道:“好小橙,你帮我去申屠府,问问那事情可有进展。”
“小姐,老爷说了,不让打听那事,免得引火上身。”
娄婉姗也知道那事牵扯太广,她不得不为全府的人考虑,只好暂时打消念头。
哼!等本小姐好了,易容出府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大叔,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深夜,太子府。
段睿莫名的心情烦躁,一直无法入睡,干脆起来批阅奏折。
无意间瞥到收放证据的盒子,想起了万三。
这些日子忙,也不知道他家到底是哪个府上,不知道她的伤可有好些?
断裂的肋骨可有长好?
想到这里,段睿又佩服起万三的坚强。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受了伤只是疼得哼哼了几声,却没有哭泣。
他一直以为那是男子汉应该的坚韧,却没想到她是一个女儿身。
段睿向窗外看去,眼前全是与万三相处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