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果这辈子就没有这后悔过。
芮锦希睡着了,香兰和香柚去库房检查小姐的嫁妆数量。
香草怕芮锦希醒来肚子饿,去了厨房准备宵夜。
香果留下来守着芮锦希,时不时的摆正她的睡姿。
可她突然内急,看了半天,偌大院子再没有半个丫鬟。
想着去一下不会有事,关好门就往茅房跑。
她前脚走,墨云策后脚就回来了。
转着轮椅进了房,墨云策有些恍惚,前两日,母妃为了布置喜房,让他搬去书房住。
他一向简单空荡的卧房,现在摆得满满当当,左边靠墙一排衣柜,右边有多宝架、五斗橱,窗前添了张梳妆台。
紧靠着后墙边,重新置换了一张超大的拔步床。
入眼是一片喜气,而应该坐等新郎的新娘,此时正姿势豪放的躺在婚床里面。
芮锦希睡觉特别不老实,爱转圈不说,还喜欢将一条腿架在高处。
她平日在自己闺房睡觉时,喜欢在床里侧叠放几床被褥,这样不管是仰躺,还是侧睡,腿都能担上去。
新床上没有,她滚来滚去,滚到墙边,一条腿直接贴到了墙上,另一条腿担在床尾的横杆上。
这样无拘无束的姿势,还是个女人吗?
天热,芮锦希早已褪下喜服,此时穿着宽松的红色绸衣,因着她睡的忘我的姿势,睡衣上卷,胳膊腿都露在了外面。
墨云策飞快的转移视线,眼神又不小心落到芮锦希的肚皮上。
衣角向上翻起,露出了白嫩的肚皮,圆润可爱的小肚脐眼落入眼中。
墨云策的脸腾的发热,迅速转动轮椅改变方向。
香果进来就看到墨云策不自然的动作,赶紧向喜床上看去。
老天爷哎!她没睡活了!
“小姐!快醒醒!”
睡得天昏地暗的芮锦希被香果使劲地摇醒。
迷迷登登地说道:“果儿,让本小姐再睡一会儿,成亲好累人的。”
香果给她把睡衣尽量扯着遮住外露的皮肤,着急的喊:“小姐,姑爷回来了。”
芮锦希拍开香果做乱的手,不高兴的嘟着嘴说:“不认识,别吵我睡觉。”
“小姐……是世子爷回来了。”
芮锦希翻个身,继续赖床,声音模糊道:“回来就回来,关我什么事?”
“小姐!您快醒来,是你相公、夫君、世子爷回来了。”
芮锦希动了动身子,还未清醒,只听一道清冷的男音响起,“让她睡吧,本世子去书房。”
芮锦希瞬间打了个激灵,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墨云策不由自主的侧过头看她,被惊醒的小脸上,睡得一片粉红,肌肤嫩的吹弹可破,像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
乌溜溜的眼睛里还透着一丝迷茫,一脸呆样,说不出的可爱。
香果被不知何时,被出现在屋里的水嬷嬷拉了出去,相互凝视的两人没有察觉。
房门被人轻轻关上,仍是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墨云策回了神,不自在的干咳一声。
芮锦希定定的眼神有了闪烁,嚯!人靠衣装,古人诚不欺我。
墨云策今日在母妃的软硬兼施下,换了一张精致的银质面具。
头发全部绾起,用金镶玉的发冠束缚着,贵气逼人。
在绯红的喜服映衫下,整个人比平日的清冷温润了许多。
听到墨云策又咳了一声,芮锦希大大方方的走下床。
“什么时候了?”
嗓子有点干,越过墨云策坐到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子时初。”
芮锦希一口气喝完,默默算了算,十一点了。这些人真能喝,从白天喝到半夜。
转过身靠近墨云策嗅了嗅,“还好!没有酒臭味。”
墨云策被她靠近,脸又热了起来,赶紧转动轮椅退后,拉开距离。
芮锦希不知他是紧张的,还以为是在嫌弃她。
不高兴的撇撇嘴,“切,我都没嫌弃你,你倒嫌上本小姐了。”
墨云策反应过来被误会了,“没有,我只是不习惯。”
“算你识相,敢嫌弃本小姐,你死定了。”
芮锦希呲着小虎牙,凶巴巴的瞪他。
这是墨云策从未见过的一面,只觉有趣可爱。
芮锦希揉揉肚子,“我饿了,待着别动,待我添饱肚子,与你有话说。”
芮锦希霸道的说完,打开门要让人送吃的。
“咣当!”
门外跌进来两人。
“王妃?墨云烈?”
宣王妃尴尬的笑笑,迅速敲了一下墨云烈,“浑小子!这里是你能来的?还不快走!”
说完,揪着墨云烈的耳朵就跑。
守在墙头的护卫们不忍直视,哪有婆婆带着小叔子听儿子墙脚的。
芮锦希回过头对墨云策笑道:“你母妃很可爱!”
现在也是你母妃!墨云策想捂脸,母妃是个奇葩。
早就准备好的宵夜送上来,芮锦希秀气又快速的吃着,毫不在意旁边有个大男人盯着她看。
“你总是这么随意吗?”
芮锦希疑惑的看向他:“有问题?”
“没有!”
墨云策摇摇头,他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芮锦希吃饱了,漱了口,擦了嘴,等香草她们收拾完,软骨头似的往椅子里一靠。
盯着墨云策看了几秒,直让墨云策不自在。
芮锦希大姐头似的开口,“你看到了,我和你想的大家闺秀不一样。我们被指婚,是个错误。当然也有万不得已的原因。”
墨云策静静听着,并不讨厌她语气里的嚣张。
“我们之间相看两相厌,不知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听说霉运会传染,我希望是我们俩都倒霉,这样,我们能负负得正。就会达成心愿。”
“什么心愿?”
“和离啊!”
墨云策眼神猛的一缩,她果然不情愿嫁他。
芮锦希搬着椅子坐到轮椅旁,哥俩好的搭在扶手上,靠近墨云策甜甜笑道:
“我们谈谈条件吧,咱俩和平相处,在北周事了后高高兴兴的和离。好聚好散,怎么样?”
虽然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可从芮锦希嘴里说出来,墨云策就是听着不舒服。
就见那张樱红的小嘴微启,吐气如兰:“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