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谨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火中的眼珠居然有摄魂的能力,就是对看了一眼也让他浑身一颤,他赶紧凝神守护好头顶的灵台。
刹那之间,远处的骷髅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头都扭向这边,朝石板上面看。骨头碰撞地面的声音靠的越来越近。
“糟了,被发现了!”
“我们什么都没说啊!”下一秒,陈无爱看向火光里那颗诡谲的眼球,顿时明白的一切。
眼即为灯,心即为明
随着底下的异响越来越大,陈无爱看到顷刻之间大量的骷髅都朝这里聚集过来,一时间,狭长的长廊内到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那群白骨摩肩接踵,脚垫着脚,头踩着头,像是看到了猎物般争先恐后的挤上去。枯瘦的白骨在空气中扑腾着,想要抓住他们。
李谨早从背包里拿出了装纯阴之水的塑料瓶,骷髅看到了李谨手里拿的塑料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动作愈发的疯狂。眼看骷髅就要叠罗汉似的堆了上来,李谨反手精准定位,把水往噬眼灯的火焰上一倒,就跟他预料到的一样,霎时间,那火光肉眼可见的黯淡了许多,火焰里,那个眼球像是受到了不可名状的痛苦,睚眦欲裂的望着两个人,猩红的血丝像是碎玻璃一样插在眼睛里。同时,爆发出来一阵极其刺耳又扰人心神的鸣叫。
李谨又抓住了机会,下一秒,他把握住机会,把剩下的纯阴之水,最后连同矿泉水瓶都砸到了那个烛台上。
果然,在噬眼灯看来,纯阴之水像是爆裂的岩浆,每倒下去一滴,那颗眼睛就被腐蚀地冒出了浓浓的白烟,眼球上的裂痕越发的明显,哭喊声也越来越大。伴随着最后一滴纯阴之水的侵蚀殆尽,那颗眼球也在最后一声呐喊声中炸裂,噬眼灯完完全全失去了亮光。
灯灭行灭,灯灭神灭。
噬眼灯熄灭的那一刹那,底下的骷髅大军顿时六神无主,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左摇右晃,踉踉跄跄地在黑暗中摸索来摸索去。
“成功了吗?”陈无爱在心中疑惑道。底下的骷髅并没有像刚才那么疯狂,但它们并没有离开,就像是嗅到了猎物的味道,但猎物在黑暗中隐遁了行踪。
“李哥!我们……”陈无爱生怕自己出了声儿把骷髅大军吸引过来,特地压低了声音。
没等陈无爱说完,那盏早已熄灭的噬眼灯突然翻转了一百八十度。
也是同一秒,他们脚下的石板突然倾斜了角度,左边的石板突然活动了机关,向下打开。两人猝不及防同时跌落,顺着黑黢黢的廊道一路磕磕碰碰滚了下去。
“啊~”尖叫声回荡在黑暗深处。
也不知道滚了多久,李谨只感觉到自己终于停了下来,双脚着了地,可脑袋还是头晕目眩的。
“无爱,你在哪?”李谨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左肩膀,睁开了眼睛。
四周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他刚说话的声音在这幽静的环境里倒显得很空灵,看样子周围是不小。
“李哥,诶呦……我在这儿。”陈无爱摔得可不轻,他刚一头栽到了下边的石头上,不过幸好在滚下来的时候他先用手护住头,但手上也是一阵断裂般的疼痛。
李谨在地面上摸索着手电筒,他在内心祈祷千万不要摔坏了。
几经摸索,他终于摸到了触感圆敦敦的东西,凭感觉找到了开关,“啪嗒”一声,光柱闪烁了几下,又重新恢复正常。
两人面前的景象明灭可见,这是一个中空的大墓室,是不是地宫的主墓室不清楚。但能看到前面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三口棺材,棺材在手电筒虚弱的光柱的照耀下,竟显得光亮夺目,看不到一丝灰尘。
三口棺材平整的放在一条线上,中间的那一个略高于两边,它们高高矗立在最高的石台上,显得阴森诡异。
陈无爱跟在李谨身后,他并没有到处看,在阴暗昏沉的墓室里,谁也不知道黑影中有什么东西在潜踪匿迹。李谨把手电筒的灯光又移向旁边,两边是如同地道里的青灰的石壁,不过,定睛仔细一看,墙壁上并不是光滑平整的,上面突兀地惊现了许多大小深浅不一的划痕,最长的快超过了整面墙壁,最短的也有一只手的长度。
就好像是被人用指甲深深挖出来的一样。
刻痕由浅入深,越到墙壁中间看到的沟壑就越显眼。
没有多想,因为恐惧之中最容不下就是多虑 。
李谨的瞳孔突然变大,几张人脸赫然而至,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那是三张古老的相框,看样子应该是遗像。三张照片挂在了墓室的正墙上,刚才手电筒的光只照到了那三面棺材,然后转到了墙壁上。忽视了那三张人脸的凝视。
本就微弱的灯光照在中间的那副遗像上,熹微的光柱明灭不停,遗像上的老头也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伴随着光线的闪灭不断,他的眼睛也在接连闪烁地盯着两个不速之客。
老头的眼神空洞飘忽,方脸板正,死死地盯着前方。从仅有的上衣装饰来看,穿的是一件黑大褂,获取不到什么信息。
旁边的两张遗照也分别是两个年老的男性,右边一个也跟中间的一样头发花白,脸上的褶皱堆积在一起,眉眼之间隐现出一丝奸佞,给人一种一肚子坏水的感觉。跟第一个不同的是,他的表情没有那么端庄,好像在拍遗照的时候,他正因为达成了某种目的而在心里窃喜。
陈无爱越是注视着那张脸,就越觉得那丝笑容不含好意。
最后,灯光下显露出最左边的照片,一个头发还没有完全花白的男人,看样子没有旁边那两个人老,但目测也应该有60岁左右,眼神炯炯,但深深地望过去,陈无爱看到他的眼神里盛满了疲惫,有一丝藏不住的惶恐,这份恐惧完全别异于身旁的两张照片。
陈无爱不禁在想:他看到了什么?
李谨走到跟前,遗照下面并没有常见的摆设和贡品,空荡荡的地面上是一片烧焦的痕迹,黑色的炭灰均匀的铺满在遗照下面的地上,有些还晕染到了墙角一块,似乎就在不久前,炙热的火焰莫名的在这儿烧了起来,烧光了不该烧的,留下了不该留的。
空气中弥漫着火纸和香灰的混杂气味,如同老楼三楼的情景,李谨又想起了医院里韩雪冰的描述,千年前孑然蹿动的火蛇仿佛此刻重燃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