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任何高度的概念,众人就像推开了一扇门,门后还是一片漆黑。
四周也没有一点声音,李谨打开了手电筒,他们看到自己身处的应该是一个长长的甬道里,墙壁是布满了湿滑的青苔,甬道很宽很高,他们站在一起丝毫没有感到拥挤。
“这是哪儿啊?下面什么时候还有个地宫?”
“郭。”李谨想起了那张纸,“这会不会是伶人后族郭从谦的墓地,你们还记得那张纸上写的那个字嘛?”
李谨兴奋地说:“我们当时只知道郭是一个家族,却没有想到他的后族想要留下来什么,肯定是会修建一个建筑来保护它,没想到今天晚上会误打误撞,看来月虚通道要保护的就是郭族古墓。”
李谨边说边带着大家朝前摸索着,墓道里很黑,除了手电筒的亮光没有任何照明的工具,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走廊很干净,两边青苔上留下来的水珠长年累月浸在青灰石板上,显得比镜子还要亮。
四个人在地上走,倒影里,五个人在地下走。
只是没有人发觉。
“李哥,这条古墓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李谨摇了摇头。“来这里之前,我们只用纸条给的线索,我只能猜到是关于郭家的秘密。晚上在学校,我也没想到象雕锁魂阵和月虚是为了隐藏这一块地方,这个墓地存在了多久,是什么时候建的,用来干什么,我们……”
“啊!”
“怎么了!”李谨停住了脚步,听到了后面的人在喊。
尧可晴扭头往后瞅了一眼,又疑惑的转了回来。
“我刚明明……”
“刚才,你们在说话的时候,我走在最后面,听到有一个脚步声跟着我们……”
“是你自己的吧,小晴,这里本来就是封闭的,有点回音很正常。”周淼淼说这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是,我没有,我……”尧可晴欲言又止。
“我可能听错了……”
几个人又往前走着,这条甬道确实很幽长,手电筒的光根本照不到头。
小晴的心里却没有那么平静,她敢肯定后面有东西,即使退一万步来讲,她听错了?但,刚她走的时候,有人在后面碰到了她的鞋跟。就像是走的太快,不小心踩到了一样,接着,她大叫……
但什么都没有……
它是谁?
这条路显得好长好长,小晴不禁想到小时候她在冬天的雪夜里往家里走,那时候她很小,风很大,雪很厚,夜也很黑,她走过一处树林,突然有一个老鸹落到枝头,月明星稀,她在黑暗中赶路,心中盛满了恐惧。快走出那片林子时,她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名字,那声音好像自己的妈妈,她再熟悉不过了。她刚想扭头,奶奶的告诫如同当头棒喝:小晴,你要记住,夜里谁叫你,千万别回头。那次她很听话,寒冷的雪夜只能看到她小小的背影,她跑地很快很快。回到家,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她很听奶奶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能回头,这是一条死守的诫命,违背的下场就是死。
那晚她没有回头,但那晚的……
它是谁?
为什么这条陌生的甬道就像那晚的小径一样漫长看不到头?
为什么那种怪异又熟悉的陌生感多年以后又悄然而至?
为什么我的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双眼睛?
它是同一个吗?
如果是,它为什么还不放弃?
如果不是,它为什么跟着我?
它-到底是谁?
几个人又走到了一处拐角,拐角处是另一道幽黑的青石长廊,只不过,这道长廊的墙壁上光滑细透,没有了刚才长廊上的厚厚青苔。
远远望去,前面是有一点淡淡的白光,李谨往前走去,前面好像更清冷了许多,这里的通道也变窄了许多。
“咕噜”一声,脚下像是踢到了石头,手电筒照上去,是一个个骇人的白骨堆靠在墙边,刚李谨踢到的,是一个趴在地上的骸骨的头,那头被踢到远处的白骨旁边,转了几下就立定了,两个窟窿刚好瞅着众人。
“不是说月虚通道很难找到嘛?还是百年轮回?哪来的这么多人进来?”
“嘘!小点声。”
李谨听着后面哪里传来的风声,那些躺在地上的白骨零碎的骨架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动。
李谨加紧了脚步,尧可晴赶紧跟上前面的人,她暗暗中总觉得后面的步伐更近了。
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处,刚开始看到的小小的亮光就是那青钟古墙的上面挂着一盏昏黄的烛灯,灯光很小但很坚定。无风不动,就像一颗眼睛。
“这里怎么会有一盏灯?”
“这里也没有路了啊?”
面前除了厚厚沉重,毫无生气的石墙外,就是那一盏鬼灯。
“试试,这可能是个机关。”李谨推测着伸出手扭了扭烛灯,烛灯摆放的位置并不算高,刚好到一个成人的肩膀,好像是特意那么放的,让人可以用嘴吹灭。
“烛台是死的。”李谨放下手,他原以为这个烛台可以像其他古墓里的那样可以随意旋转,然后触动机关。
却什么都没发生。
但李谨发现比较奇怪的一点是,刚他在晃动烛台的同时,那烛灯上的火焰竟然没有分毫的跳动。按道理来说,墓室里的长明灯也不算稀奇,可纹丝未动,就像它并非普通的烛火那样诡异地长燃千年,李谨四下又打量一番,烛火的下面只看见青冷的烛台,上面雕刻的图画很抽象难解,表面上中间是一团类似火光的东西,下面能看见的好像是一个鬼像的面容,最下面的是一群匍匐拥挤在一排的小人,都呈跪地的姿态。
“李哥。”陈无爱也看到了烛台上的雕刻。
“你说,这下面这群人会不会就是地上躺的?”
李谨没有回答,他好像有了一丝灵感,疯狂在脑海中搜寻着答案。
陈无爱走上前去,“李哥,你说把灯吹灭会不会就触动了机关,就会有路了。”
“先不要……”李谨还没说完,陈无爱就把嘴巴贴近烛灯边,用力吹了一口气。
但灯光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立即熄灭,而是仅仅在空气中窜了几下,又恢复了之前的姿态。
烛光闪动的刹那间,这条走廊上不知从哪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无爱以为自己刚才吹得不够用力,才过了几秒,他憋足了一口气,又对准用力吹了过去。
这次,结果仍是一样。
诡异的灯火依然只是轻轻地跳了一下,根本吹不灭,就像是有只看不见的鬼手挡在灯火前面。
“李哥!这灯有鬼!吹不灭它!”
话音未落,就在陈无爱最后一次吹动烛火的那一秒,众人身后的声响越发明显,尧可晴扭头看去,她竟然看到地面上一具具白骨的尸架在阴森森地抖动,仿佛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啊!后面的死人动了!”小晴的呼喊声惊动了每一个人。
李谨朝后望去,那些尸骨都不约而同的朝他们看过来,明明它们早已腐化了尸身,但两个空洞洞的眼窟窿里就像是知道他们在哪里一样,把李瑾他们看的死死的。包括刚才无意间碰掉头颅的无头的尸骨,此刻正用两只白森森的手骨在地上摸索着,如果它有嘴能说话的话,它现在一定说的是:我的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