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沈惊鸿比王啸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情之一字，不可言表。”
“废话！”王啸哼道：“与我就莫要说什么真情真意了，我是个生意人，情意可比不上利益。”
“公子肯出手，不就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利益吗？”
“你是懂我的。”王啸呵呵笑道：“放心吧，本公子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多少钱，我都给你将绾绾赎下来。”
阴影处的身影微微躬身，“那就多谢公子了。”
“不必多言，我得回去了，你好自为之。”
王啸转身回了四季楼，沈惊鸿也消失在暗处。
大厅里，轻舞成群，十数个胡姬面带薄纱，衣着片缕的摇曳着诱人的身姿，以人类最原始的诱惑勾引着人们的目光。
来者要么是富家公子，要么是风流少年，唐安城内身价不菲的主，今日来了大半。
众人眼神在胡姬身上流连，似乎想透过眼神，将她们身上薄薄的衣巾给扒拉干净。
不仅是大厅，二楼雅间也几乎全都将窗户打开，好些人都趴在窗户上直勾勾的看着。
就是见惯了尺度的李凌瞟了一眼，也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真是会玩。”李凌摇头轻笑。
不得不说，大多数时候，不着片缕根本就比不上那种欲遮还羞的冲击力，那种撩拨，那种冲动...
李凌尚且惊叹，杨英杰跟萧别离这种风月老手自然更加不堪，就差将眼珠子瞪出来了。
一曲舞罢，众胡姬退场，萧别离跟杨英杰有些意犹未尽的退了回来。
“这位谢老板还真有手段，这么多胡姬，他从哪儿搞来的？”
大齐北边是蛮族，乃是漠北匈奴的后代，女人向来粗糙了些，不为中原男子所喜。
这些胡姬应该都是来自西荒沙漠诸国，异域风情，明珠灿烂，向来受人追捧。
平州与帝都见得多些，但陵州路远，胡姬便基本只是风流者口口相传了。
谢怜君能弄来这么多的胡姬，想必也花了大价钱。
不过效果显著，以此开场，也成功勾起了众人的心弦。
“我在帝都之时倒是见过些胡姬，今日再看，比之帝都犹有过之啊。”
萧别离舔了舔嘴唇，轻轻撞了撞李凌。
李凌皱了皱眉，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干什么？”
“要不你帮我说说，今晚留一个给我？”
李凌笑骂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萧别离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又不是不给银子。”
“你不怕回去被卫大人打死？”李凌瞥了他一眼。
萧别离不以为意，哈哈笑道：“及时行乐怎么了？大不了，今晚我不回去不就行了。”
“你...”李凌语塞。
萧别离嘿嘿一笑，又道：“你跟谢怜君关系好，若你开口，他不会拒绝的。”
“其实，只要你开口，莫说一个，这些胡姬他都能一起送到你床上。”
萧别离一滞，讪讪笑道：“那还是不用了，我武功虽高，但也怕吃不消。”
李凌调笑道：“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不是不行，而是要量力而行。”萧别离看向杨英杰，“杨公子是懂我的，对吧？”
杨英杰连连点头，“对对，萧兄说得不错，量力而行。”
胡姬退场不过片刻，丝竹之声顺势响起。
只见又是十数个身着宫装的舞姬翩翩上台。
虽不及胡姬来得直接，却极尽舞乐之美。
身姿曼妙如仙，声乐悦耳为神，使人听之心静沉醉其中，暂熄淫邪之火。
相较而言，李凌更喜欢这种，他不懂舞也不懂乐，但看起来真的很好看很舒服。
但并非是什么人的淫邪之火都熄灭得了，至少萧别离跟杨英杰是这样的。
一曲又罢，舞姬款款退场，众人的兴致也几乎到达高潮。
却见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上台，对着四周拱手道：“鄙人不才，乃是四季楼的掌柜，多谢诸位贵客赏光，参加花魁之宴，不知诸位贵客对刚才的表演可还满意？”
众人情绪高涨，纷纷回应，掌柜见状也满意的笑了。
“想必诸位也知道，前些日子，我楼之绾绾姑娘得常老太傅学生，李凌李公子写诗夸赞，曰秋水为神玉为骨，极尽赞美之词，也得益于诸位捧场，评绾绾为百花花魁，在此，我代表我家主人谢过诸位了。”
掌柜微微颔首，“诸位今日前来，想必也是为了一睹绾绾姑娘的风采，不过我也想告诉诸位，我四季楼除了绾绾姑娘，也尽是天姿国色，诸位可不要厚此薄彼哦。”
说着，掌柜缓缓后退，同时又是一阵琴声响起。
粉红的花瓣随之飘落，映衬着四道妙曼身影。
仔细一看，四人却有不同的风格。
一者俏丽天真，一者温婉知性，一者狂放热情，一者高冷艳丽。
四款不同，各有所爱。
李凌在雅间之内看得目瞪口呆，倒不是被这四人的美色惊艳，而是惊讶谢怜君的花样。
说真的，李凌穿越前也只是听说过类似的而已，还没有亲眼见过呢。
真是会玩，我服了。
李凌心中暗道。
果然，四人一出场，众人便又瞬间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每个人的喜好或有不同，但眼前光景，谁都爱多看上两眼。
四女在台上随着声乐轻轻舞动，抚琴弄箫，勾弦弹筝，时而点缀墨白，写字捻棋，可谓才艺非凡。
仔细看去，四人无论是画的画也好，写的字也好，甚至下的棋也好，都有相当的水平，至少李凌是自愧不如的。
甚至，也超过了在场大多数人。
所谓多才多艺，不过如此。
“果然，就算是身在青楼，没有才艺恐怕上不得台面。”李凌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起了前世听过的某些言论 ，不由嗤笑出声，“可笑有些人以为只要有一副好皮囊便可。”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萧别离看了李凌一眼。
李凌摇头轻笑，“没什么。”
萧别离没有理会他，而是问杨英杰道：“这四个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杨英杰摇头，“不知道啊，看来谢老板藏得够深的，就等着趁此机会一鸣惊人啊。”
李凌笑道：“今日的主角虽然是绾绾，但若是只满足绾绾，那就太得不偿失了，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换了我，我也会将自己的底牌掏出来的。”
“胡姬、舞娘、四朵花，我在帝都都没见过这么多花样。”
“别说你了，我都没见过。”李凌轻叹。
萧别离闻言愕然。
四朵金花的表演戛然而止，掌柜再度上台，“诸位可看得满意？”
众人一时流连，竟是痴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掌柜笑道：“这都是我家主人精心培养，应和四季楼之春秀姑娘、夏霜姑娘、秋水姑娘与冬琴姑娘，今后还请诸位贵人多多捧场才是。”
四女轻施一礼，随后退场。
众人目送四人离开，随后有不耐之人道：“说了半天，又是胡姬又是舞娘的，今日是花魁宴，绾绾姑娘何以不出来见人？”
掌柜笑道：“诸位何必心急呢？这好东西，当然要留待最后才行。”
二楼的王啸大声道：“那不知道你们四季楼还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是王啸。”杨英杰提醒。
李凌闻言也来到窗口，正好与王啸对视。
两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王公子这话说的，可算是把我四季楼给架了起来，难道说，之前的舞乐王公子还不满意？”
“掌柜言重了，满意，本公子满意得很。”王啸笑道：“不过今日我们都是冲着绾绾姑娘来的，见不到正主，自然心急。”
胡姬舞娘四朵花都不是什么庸脂俗粉，放在别的场子，那都是顶梁柱的存在。
谢怜君将之放在绾绾之前出场，当然是想打个广告。
今日的重头戏，还是绾绾。
“王公子不必心急，诸位更无需着急，绾绾姑娘这就来了。”
话音落下，空灵之声响起，绾绾一身青绿舞衣翩翩飞舞，明亮的灯火映着绾绾仿若九天圣女一般，面容姣姣，身姿绰约，舞乐动天。
“不愧是花魁娘子，老夫原以为率先出场的四朵花便已经是绝色，却是没想到这绾绾姑娘竟为天人啊！”
钟甫的目光透过窗沿，看向了在台上独舞的绾绾。
王啸回神笑道：“这是当然，毕竟在李凌之前，绾绾便已经是四季楼的头牌了，李凌不过是锦上添花，推了绾绾一把而已，百花花魁，也非是浪得虚名的。”
“哈哈...”钟甫哈哈一笑，“不过这位谢老板还真是短视，这好好的摇钱树不要，非要给她招什么入幕之宾，这还值什么钱？”
王啸笑道：“说到底，无论绾绾如何出尘，也不过是青楼妓女而已，所谓的清倌人从来都是待价而沽，笑话罢了，只要出得起价钱，难道还有不卖的道理？这是青楼，又不是教坊司...”
“就算是教坊司，老夫不也是想要就要？”钟甫笑着看了王啸一眼。
王啸一愣，应和的笑道：“当然，当然。”
低下头，王啸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今晚，怕是要你破费了。”钟甫的目光一直在绾绾身上徘徊。
王啸心头一动，虽然为难，却是不敢拒绝，只得咬牙道：“大人这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