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绾绾懵了。
啥啊？我刚刚问了什么吗？
没问什么啊。
我就问了一句人呢？谁问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了？
绾绾的确是喜欢李凌的，也喜欢李凌给她写的诗，至于李凌这个人，绾绾感官也就还好，仅此而已。
过来也是真的想跟李凌道个谢，也是想认识一下，但还远远不到青睐的地步。
就是谢顾两个贵人，绾绾都没想过自荐枕席，何况李凌呢？
杨英杰流连花丛久矣，这青楼里的窑姐主动找来，多半就是来献身的，这样的事杨英杰见多了。
虽然绾绾目前还是个清倌人，不过待价而沽而已，早晚的事。
杨英杰也在绾绾身上花了好些银子了，不过今日之事让杨英杰顿时没了心思而已。
见绾绾来找李凌，自然以为绾绾对李凌有意，想要那个啥...
杨英杰也只好提醒绾绾李凌的取向了。
而在绾绾这边，听到杨英杰这么说，心底也是有那么点小小的可惜的。
“这年纪轻轻，也算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竟是不喜欢女人，还真是...挺可惜的。”
绾绾低声喃喃，对着杨英杰轻施一礼，转身离开。
杨英杰也摇头轻叹：“的确是可惜，我若是有他这样的文采，我爹他也不会打我了，还能保管夜夜笙歌...”
一旁的胡同闻言不由得猛翻了一个白眼，自家少爷也就这点出息了。
回去的小船上，萧别离调笑李凌道：“我原本只是以为你不喜欢男人碰，没想到女人也不能碰，你还真不近女色啊？”
李凌皱眉道：“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李凌当然不是不近女色，有时候心底也会突然迸发出一些欲望来，虽然肯定比不上萧别离的欲望来得强烈，但好在取向并没有问题。
只是李凌实在不习惯跟一个陌生人有肌肤之亲，所以只能逃离。
萧别离见一向沉稳的李凌现在竟是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便道：“看来我还真得给你找个大夫看看才行，否则魏娘子今后岂不是连孙儿都抱不成了？”
李凌白了萧别离一眼，“总比你来者不拒的来得好吧？”
萧别离哼哼笑道：“你见过那个大侠不风流的？”
“切...”
李凌正要说话反驳，却见乌黑月色之间，一道人影踏水而过，船头的船夫被他一惊，失足落入水中，发出咚的一声。
“小心。”
萧别离一手将李凌拦在身后，双眼警惕且疑惑的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这是...”
萧别离道：“是个高手...”
话音未落，又见几道黑影掠过湖面，似乎是追寻前面一人去的。
黑暗中，萧别离脸色微变，冷笑出声，“敢冲撞本大侠的驾，今儿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说罢，萧别离脚下轻点，纵身追去，便是李凌在身后呼喊也没应。
“艹！”
李凌低声骂了一句，随后也只能伸手先将船夫拉起来再说。
“公子...”
李凌取出一块碎银丢给船夫，“没事，不必管他，继续划你的船吧。”
“多谢公子。”
另一边，萧别离身法极快，不过几个纵身便追上后面几人，再发力，身影瞬闪而过，快不眨眼。
“刚刚那是...”
几人见状一惊，停下脚步，心中惊疑不定。
“继续追。”小头领皱了皱眉，立马发话道。
“是。”
萧别离翻身落在当先一人面前拦住去路，两人在房顶对峙。
“朋友，你的身法很像是我的一位朋友...”
“可我不记得有你这样的朋友。”黑影喝道：“让开。”
萧别离微微一笑，轻摆衣襟，“能让敬夜司的人追杀，想必不是什么善类，作为一个大侠，岂能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找死！”黑影瞬间暴怒，双拳运起力气，拳锋似有金光，威势骇人，竟是直接向萧别离冲杀而来。
“果然是你，铁臂神拳段天龙，你居然逃出了敬夜司狱！”
萧别离惊呼出声，手上却是不慢，提掌旋划，竟是硬接住了这一拳。
“怎会？”段天龙双眼瞪大，尽是震惊。
“看来你的伤还没好，力道竟然不足十之三四，怪不得要逃跑了。”
萧别离不屑冷笑，微微运气，便将段天龙震退数步，堪堪停在房檐边上。
“你到底是谁？”段天龙厉声发问。
“我记得你之前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我没有回答，不过现在倒是可以告诉你了，我叫，萧别离！”
等敬夜司的人赶到，却见萧别离一手提着段天龙的喉咙，而段天龙赖以成名的双手此刻竟在淌血，显然已经废了。
“敬夜司已经这么废物了吗？连在大狱的犯人都能跑脱？”萧别离面色不善的看着几人。
小头领喝问道：“阁下何人，竟敢阻扰敬夜司办案？”
萧别离面无表情，手上轻轻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段天龙的喉咙就被他捏碎了。
“你...”
小头领正要发作，忽然一道虹光闪过，萧别离并指为剑，剑气如实，与小头领贴身而过。
“惊鸿剑气...”
几人见状一惊，连忙叩首道：“属下参见司监大人。”
萧别离冷漠抬手，“起来吧，我已不在敬夜司任职，也不是什么大人了。”
“属下不敢。”
萧别离也不在意，继续问道：“虽然段天龙受了伤，但是以你们几个的身手...萧公该不会只派了你们几个追捕吧？”
小头领道：“回大人，掌剑使卫大人已至陵州，我等不过是追寻段天龙踪迹而已。”
听到这位卫大人，萧别离脸颊微微抽动。
“人已被我杀了，将尸体带回去。”
“是。”
萧别离说完话便闪身而走。
“头，这位莫不是就是...”
“闭嘴！”小头领猛然回头，“这不是你我该议论的事。”
“可是萧公不是早就发令找寻下落，如今人就在咱们面前...那咱们要不要往上报啊？”
“既是萧公令，我等如实上报便可。”
萧别离回到飘香楼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但见李凌的阁楼上仍旧亮着灯火。
“在等我？”
李凌打了个哈欠，眼中似有困泪流出。
“没事吧？”
萧别离傲然笑道：“我早给你说过，我的身手，天下没有几个敌手。”
“没事就早点睡，困死了。”李凌却是没心情听萧别离吹牛，见萧别离平安归来，李凌也就放心了。
萧别离见李凌一点面子也不给，面色一僵。
“我明日便要离开了。”
“嗯？”李凌转头看着萧别离，“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走了？”
萧别离洒然一笑，“本大侠快意江湖，窝在唐安城，还怎么行侠仗义？”
这当然是借口，但萧别离不愿说，李凌也不问。
“你知道酒窖在哪儿，若是走得早，便自己打了酒离开，不必叫醒我。”
萧别离嗯道：“如今杨家的事情解决了，虽然可能得罪了王啸，但有杨英杰撑腰，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凌笑道：“管好你自己吧，若是行侠仗义不成，便临死之前差人送个信，我也好来替你收尸。”
“哼...”
无需多言，两人沉默下来，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李凌推开窗户，果然见到对面房间已经没了人。
“还真是说走就走，江湖作风，潇洒，快哉！”李凌笑了笑，随后便开始洗漱起来。
他要去城外将魏娘接回来。
为了应对杨英杰，李凌先让魏娘带着所有钱财出城躲躲，随时准备跑路，至于飘香楼便等日后再说。
没想到事情有出乎意料的转折，李凌不必担心杨英杰了，那魏娘也自然可以回来继续开店了。
城外梅庄，院中，一位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摆弄棋谱。
“小子参见老太傅。”
院中突然落下一人，常宜修听得声音才发现这人存在。
“你是...啊，原来是你啊，怪不得不走正门，把老头子我可吓了一跳。”
常宜修认出了来人，不由得抚须笑道。
萧别离躬身道：“一别三年余，老太傅风采不减，实在让小子佩服。”
“与你相比，老夫自然没什么变化。”常宜修放下手中棋子，轻笑道：“听说你已经离开敬夜司了？”
“是。”
“那萧公没找你？”
“找了。”萧别离无奈道：“所以，我这就得跑，慢一点说不得便要被抓回去。”
“那你来找老夫作甚？”常宜修想了想道：“老夫可不记得与你相熟。”
萧别离恭敬道：“小子此来，是有一件事拜托老太傅的。”
“哦？”常宜修有些好奇，“老夫就是个告老还乡的糟老头子，你总不能让我去找萧公吧？你这可就为难老夫了，刚不是说了跟你不熟了吗？”
“老太傅误会了，小子可不敢为难。”
“不为难就好。”常宜修呵呵轻笑，“说吧，反正老夫也闲着，一些不麻烦的事儿，还能帮上忙。”
“多谢老太傅。”萧别离微微一喜，“我在唐安有位朋友，名叫李凌，住在飘香楼，还请老太傅看在萧公的面子上，关照一二。”
“李凌...有点耳熟啊。”常宜修眉眼一动。
“老爷...”
一个五十上下的老仆进入内院，正要禀告，见到萧别离也是微微一愣。
“无妨。”常宜修微微摆手，“有事便说。”
老仆道：“谢氏谢吟风，顾氏顾飞流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