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竹等人都反常的没有抱怨杜衡把他们当苦力。
至于裴瑜,杜衡本想着他算是外援,就没让姜汉使唤他,他却看起来好像是因为自己被落下了,非要凑热闹。
但众人都知道,裴瑜不是什么喜欢热闹,其他人如此积极也不是什么热衷于严刑拷问,而是云清郡发生的这些惨烈之事,实在是人人都为之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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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公孙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柳伯宁死都不肯招供,反而他家少爷公孙形彦没有撑多久,四肢灵脉被杜衡挑断已经像个废人一样,又对上杜衡几人几天的严刑拷问,再加上血煞术的折磨,他很快就扛不住都招了。
这厮养血煞又造灾敛财,草菅人命,真是死不足惜。
而雄颠亲眼看见自己兄长雄天也被打个半死,这才发现他们雄黎部落借着来洛都面圣名号的人都被尽数抓到,本来未曾见到杜衡怎么拿下他手底下巨鹰的手段还有些侥幸心理,现在却是荡然无存了。
之后经过各种逼问,雄家两兄弟也说出了之前风宁郡与听罗郡的水灾风灾就是他们御兽干的。
当时他们收到公孙家的任务是制造灾情,所以他们惹完事就跑了,杜皓擎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狼藉的郡城和周遭的流寇,也就没有机会抓捕他们。
而后水落石出的是郡守的失踪案件和盘踞云清郡的那伙妖寇的来历。
明竹和姜汉公孙形彦和那伙妖寇的招供之下,在平溪附近抓到了“失踪多天”的郡守。
原来这郡守勾结妖寇多年,因为云疏妤之前派人来威慑过,他近些年捞不到油水,灾情还没发生的一月前就藏于平溪城附近的山林,只待妖寇叛乱向朝廷要钱了,他才出来唱白脸,届时好私下分赃。
所以只有离云清郡城不远的平溪城很是古怪,百姓人人皆露怪异,不似其他受灾百姓,因为此地是妖寇窝点。
但这郡守没想到的是公孙形彦半月前突然到此,作威作福修炼血煞术,而后更是又突发奇想,勾结雄黎部落御兽造成灾害,藉机想发国难财,讨自己老爹欢心。
如此一来当然是和云清郡的妖寇不谋而合,这郡守反倒成了多余的。
再过一日,在已经开始恢复元气的郡城大街上,杜衡派人拉着吊着一口气的公孙形彦游街示众。
百姓们知道粮食的可贵,自然不可能拿菜叶鸡蛋砸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于是这往日锦衣玉食的二世祖被百姓们砸沙土石头砸到头破血流。
不久后,杜衡站在郡守府的高楼上,看着街道两边的来来往往,叹了叹气,冷不丁问道。
“冯召,告示都发下去了吗?”
冯召站在一旁,拱手应声道,
“已经派人去发了,可是大人..你真的要把人带回洛都再处置吗?”
“公孙太傅那边会不会..”
杜衡面色平静,转头看着冯召道。“会不会死保他这废物儿子?”
“无妨,他保不住的。”
“你多印一些告示,往其他郡城也发一发,闹的越大越好。”
冯召愣了愣,心中还有疑惑,还没回洛都,消息就都传出去了,那公孙太傅那边怕不是在杜衡回洛都的路上派人来阻拦。
但他身为密卫一向是杜衡说什么办什么,刚才问话已经是破天荒了,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
“是。”
“师兄,不好啦,后头又闹起来了?”明竹慌慌张张跑过来。
“又怎么了?”杜衡无语的揉着太阳穴。
“小梅和那个吞云吐雾的打起来了,现在后头云雾缭绕的,裴瑜和老五刚才进去没开神识都找不到路。”
“小梅现在又不知道在那雾气之下不知道跑哪去了。”
杜衡听得满头黑线。
“知道了..”
要不是留着那憨货有用,也是看它可怜,杜衡真不想留着那唤雾狸的,虽然也是和小梅一样可大可小,但是这家伙本尊体型大得多,还和小梅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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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云清郡郡城中,有不识字的百姓看着告示榜上的告示问着旁人,
“这是杜大人写的吗?上面都说了什么啊?”
旁边的人乐呵呵的和他说着。
“是杜大人写的,署名就是杜大人。”
“杜大人说他不能动用私刑结果了那群混蛋,所以为了及早定罪,他要先把人带回洛都,让陛下和殿下定夺。”
告示里面还说了杜衡担心行军速度,所以觉得由他和何历等人先行,大军之后再慢慢分批回大洛。
“啊?洛都...洛都不就是那畜生的老子在的地方吗?这..”
解释的人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兴奋继续说着,
“杜大人可是小侯爷,更别说杜大人现在身居数职,还是殿下的未婚夫婿,论权势,太傅而已,哪里会怕他们?”
另一人恍然大悟的点头。
“听说杜大人今日回洛都,走,我们去恭送杜大人。”
“对,我们去恭送杜大人。”
百姓们自发到了郡守府门前想恭送杜衡,阵仗无比壮观,几乎把郡守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结果之后推开门出来的却是姜汉。
“姜大人,杜大人呢,杜大人今日要回洛都了吗?”
“不如让杜大人再待几天吧。”
“对啊对啊,我家小蝶惦记着他好久了。”
“再待几天吧。”
姜汉也就以前班师回朝的时候见过这种阵仗,满头大汗的赔笑。
“呃..主帅他,已经先回洛都了。”
“我是留下来暂时代为处理云清郡的要事的,各位请回吧。”
云清郡的高层,郡守和郡丞就是两个搜刮民脂民膏的毒脓,杜衡直接给他们革职抄家,只是还要带回洛都做个证言,不然怕是直接就把他们结果了。
而云清郡在杜衡走后就会面临高层无人的情况,无奈杜衡就只好先让姜汉留在这里暂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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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洛都,凤鸣殿的二层阁楼之上。
云疏妤站在窗边,单手撑着下巴,手里捻着一颗光滑发亮的白棋,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处的风景。
杜衡自从那晚之后就因为云清郡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云疏妤这头政务也不轻松,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也就实在想了,用勾玉偷听一下对方的声响。
云疏妤今日好歹闲暇下来,正发着呆想着杜衡是不是快回来了。
忽而门外传来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云疏妤皱了皱柳眉,“谁?”
“卑职郑应。”
“进来。”
“何事?”
郑应慌慌张张走进来行了个礼,神色慌张嘴唇发颤,
“根据我手下密卫目击与查探到的情报,小侯爷..小侯爷他..”
郑应说完,楼阁的气温骤然冷了下来,云疏妤面带寒光急声问道,
“他怎么了,快说!”
“今日在回洛都的时候遇刺..现在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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