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思索了片刻,没想出自己欠了云疏妤什么。
“未曾...”
“那我这就提醒一下驸马了。”
“当日在书院可是驸马主动说要陪我去城西吃糕点的。”
“还有,后来驸马也答应我要帮我批折子的。”
杜衡感叹这坏女人的娇纵,无奈道,
“折子不是已经批过了吗?”
“那不是我念,驸马才写的吗,这可不算是驸马批的呢?”
杜衡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
“在下真的批复了折子,算不算后宫干政?”
云疏妤小脸不禁一红,脚上又踩了杜衡一下。
“说什么呢..都还没成亲呢...”
大洛朝的驸马是可以为官的,不然杜皓擎起初也不会想着让杜衡凭着长公主在朝堂上谋个一官半职。
但这帮忙批复折子完全就是云疏妤的肆意妄为了,真说起来让朝堂的文武百官知晓了,非得死命弹劾杜衡不可。
可是云疏妤又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知晓呢?
再者她对杜衡很是信任,所以才敢让杜衡那日给自己念折子批折子,听闻那一日发回去的折子,不少大臣都暗叹怎么长公主殿下的字变丑了许多。
可是后几日的折子又变回了原样,但这其中的缘由也没人敢问,这问出来一个不对,那就是犯了僭越之罪,杀头也是有可能的。
“殿下既然知道还没成亲,那怎么敢让我批折子的...”
“哼..好吧,那这条勉强算你过关了。”
“那糕点那一次呢?”
杜衡是知道她就是打算无理取闹来的,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糕点那回不是让冯召送进宫了吗?”
“你也知道是送进宫的。”
“可你之前自己说的是什么?”
云疏妤恹恹的白了杜衡一眼,娇躯直接卸力靠着杜衡,杜衡又由着她贴着。
杜衡怔了怔,所以他不陪她亲自去买糕点还不算?
他摇头失笑,竟轻轻摸了摸怀里云疏妤的发顶,好似是在安抚她一般,
“是我不对,殿下真是霸道..”
云疏妤见他非但不赔罪还敢摸自己头,小手直接把他的手推开,但也不知道是为了不让杜衡再作乱,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她抓着杜衡的手却不肯放开了。
“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本宫霸道。”
“说吧,驸马要怎么给本宫赔罪?”
杜衡试探着问道,反过来捏了捏抓着自己手的小手,
“那我现在陪殿下去买?”
云疏妤娇哼了一声,对着杜衡巧笑嫣然着,
“现在可是晚了呢,方才就说我该走了。”
“毕竟本宫这几日政务繁忙,等会儿就得回宫啦。”
杜衡说着,“那就等下回的时候。”
云疏妤轻巧从杜衡怀里退出来了,整了整身上的裙摆,淡然的捏了捏杜衡的侧脸,
“下回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毕竟本宫还要罚驸马往后几日都见不到本宫!”
杜衡愕然,一时不知道这到底是罚她还是罚自己。
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多好?天天摆烂也不会有人折腾自己的。
杜衡觉得会是云疏妤更想见到自己,完全没有去细想自己往日的表现和心底的真实想法。
他拱手应声着,
“那在下就只能乖乖受罚了。”
云疏妤瞟了杜衡一眼,似乎是猜到了杜衡的想法,可她又是胸有成竹颇为自信的。
“而且晚上本宫也不会接驸马的勾玉通信的哦?所以驸马想听本宫的声音也听不到的。”
杜衡讶然,他本以为她一定会耐不住用勾玉来找自己的。
“是,在下知道了。”
云疏妤见他答应的这么快,皱了皱柳眉,没再说话。
哼..你就继续嘴硬吧。
两人结伴向外走去,杜衡回府,云疏妤回宫。
临别之际。
云疏妤轻启朱唇,
“不过,驸马要是主动来寻本宫,我说不定也会答应呢?”
“殿下国事为重,在下会尽力不打扰的。”
云疏妤很不喜欢杜衡这般作答,不忿的转身朝刑捕司大门走去,只丢下一句,
“那驸马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杜衡皱了皱眉头,唤了一声,
“殿下。”
云疏妤停下步伐,却没有回头。
杜衡的袖袍间飞出一颗白棋,不偏不倚正好飘然落在云疏妤的手掌心。
“殿下只说在下欠了殿下什么,可别忘了殿下还欠我一盘棋..”
云疏妤抬手看见那颗白棋,她发现这颗是她一开始不高兴的时候扔给杜衡的那一颗,因为上面还有她自己的灵力气息。
她声色柔和下来,
“..知道了,驸马也别忘了,输了棋是要受罚的。”
“好。”
杜衡送的这颗棋子,云疏妤很受用,她捻了捻手心的白棋,是温热的,有些烫,还有身后那人的气息。
她回眸望了杜衡一眼,眸中盈盈似水。
“..我不在的时候,师弟不可以看别的姑娘的,知道吗?”
“知道了。”杜衡含笑应声。
“那我等师姐来见我,我再好好的瞧一瞧师姐,好吗?”
“..哼,坏东西。”
云疏妤拧眉瞪了杜衡一眼,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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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杜衡从上朝回来的杜皓擎那里得知这些天云疏妤果然是政务繁忙。
蛮族进京的事情与妖族围猎的事情挤在一处,加上蛮族部落也想参与围猎,再者近几年因为先皇末年时治理不严,国库空虚。
这些年云疏妤虽然已经颁布了许多政令来对应,但无奈时间太短,国库一时间也难以恢复。这些事情来来去去倒腾,也很难处理。
而杜衡毕竟是暂任的刑部侍郎,他惫懒的很,所以早朝一次都未去,这才会次次等着杜皓擎回府的时候找他打听。
而杜皓擎是愈发觉得杜衡奇怪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这般问过长公主的事,但都那时候他都是趋于问一些性格和手段之类的东西,更像是探查情报。
现在动不动问什么政务多不多,怎么应对的,麻烦不麻烦。
问得多了杜皓擎不但觉得不对劲,还觉得烦。
杜皓擎老眼眯了起来,很是犀利的堵了一句。
“衡儿,你这么问就好像是你母亲找军营的人问我在军中忙不忙累不累一样。”
“怎么,开窍了?开始心疼了长公主殿下了?”
杜衡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依旧淡然的很,
“没有的事,孩儿现在也算是在朝为官,自然要关心政务了。”
杜皓擎觉得肯定没那么简单,但也没再多问,而赵阮还在内堂给一大一小准备舒缓疲劳的药膳,否则怕是能逼问得杜衡落荒而逃。
总之,杜衡知晓了云疏妤那边确实忙的不可开交。
而杜衡这一头也不遑多让,能问杜皓擎朝堂的事也算是抽空了。
刑捕司的内鬼虽然是一天以内就雷厉风行的被他摘了个精光。
但是这几天案件却层出不穷,也不是什么大案子,但都是一些费时费力的案情,杜衡就算拿天乾卫过来搭把手也是麻烦的很。
什么修行者在城内比身法,什么摆摊卖灵宝的时候起冲突,什么某个王公大臣大白天的遭了贼,那贼人还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晃荡。
这些摆明了就是要耗他人力物力的事情。
杜衡过了两天就发觉不对劲了,怕是有图谋不轨的东西在背后耍小动作给他添麻烦。
不过就这等麻烦又有什么用处呢?难道对方也是个长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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