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杜衡大摇大摆的随着杜皓擎上了金銮殿前的长路。
期间不断有许多上朝的大臣频频侧面,心里都在想着这二人莫不是疯了,民间的流言正在发酵,许多人都在猜测长公主殿下什么时候会对杜衡发难。
这小子反而就这样堂而皇之跟着杜皓擎上朝,身上还是一官半职都没有,这不是上赶着把长公主发难的借口再多加一个吗?
但杜家父子对他们的眼神和窃窃私语置若罔闻。
杜皓擎一身披挂走在前头,杜衡锦衣玉袍跟在后头,端的是一个丰神俊朗少年郎。
杜皓擎时不时回头和杜衡介绍一些重要的官员。
此刻,突然有一个看上去和杜皓擎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子站在他们的前头,看打扮是朝中的二品大臣。
经杜皓擎提醒,杜衡才知晓对方是礼部尚书沈经宇。
“侯爷今日怎么带着令郎上朝来了?”沈经宇笑吟吟道。
杜皓擎却冷哼了一声,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与你何干。”
杜衡也不意外,自家老爹在朝中可以说是独树一帜,脾气差也不喜欢拉帮结派拉拢关系,武官那头还好,和文臣这边可谓是非常不对付。
这沈经宇倒也是个怪人,怎么主动凑过来呢?
沈经宇也不生气,好声好气的说着。
“诶,我可是好心来提醒你的,令郎如今的处境你应该也晓得,朝中可有不少人趁现在想参你一本呢。”
“你是带着人来向殿下求情的?”
“但是这人你带过来了,还不一定能带回去呢。”
杜皓擎淡然道,“说完了吗?说完了把路让开。”
沈经宇这才变了脸色,压着声色道,
“老杜你糊涂了吗,太师和太傅那批人可都等着扳倒你呢。”
杜皓擎抛却侯爵的头衔是从一品的天策将军,出征时则是兵马元帅,不过沈经宇和杜皓擎认识多年,二品的礼部尚书和杜皓擎这么说话,倒也不算逾越礼数。
“兵部那边已经安插了不少他们的人,你要是再没了,妖庭和蛮族的战事怎么办?”
“你辛苦数十年安稳下来的边关可要毁于一旦了。”
杜皓擎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武修气力大的很,没怎么用力就把人拍的身形一歪险些跌倒。
“你别搁着大惊小怪的,殿下是何等人,怎么可能就这般治罪于我杜家?”
“你有空管我,还是多些气力管好你的礼部吧。”
沈经宇摇了摇头,心中叹了叹气。
这么些年了,这人还是这么自傲,空有一身气力和兵法,朝政之事居然如此草率。
也是这人回朝的晚,若是先皇刚走那会儿他就班师回朝,这家伙指不定被怎么泼脏水。
杜家父子上了朝堂,杜皓擎站在了武官之首的位置,杜衡跟着他站在了右侧的位置。
杜衡的目光开始不着痕迹的观察殿内的百官。
文官的几位位高权重之人站在了杜皓擎对面,为首的是两位苍然老者,太师方明尧与太傅公孙珀言,略次一位的则是司徒宋元魁,比杜皓擎年长一些。
这三位都是正一品大员。
而后就是二品的御史台赵功年和其他六部的尚书。
赵功年看到杜衡也略有异色,但很快恢复到了如初的严肃神色。
武官这边则是各位将军和校蔚,跟着杜皓擎身后的是他的左膀右臂,三品的怀宁将军李枫和定南将军姜汉,值得一提是刑捕司和大理寺这些办案机构的官员也跟在杜皓擎的后面。
想来是因为他们当差的时候少不了和人动手,相传若是兵源紧张,军中从刑捕司调人似乎也无不可?
杜衡观察着百官,正思索着昨晚派刺客入府的,和陷害自己名声的指使者是不是同一人。
就在这时,随着宫人的喊声,云疏妤和云兆从后殿也到了金銮殿的正位之上。
只是云兆坐上了龙椅,而云疏妤并未露面,她被侍女们簇拥着从后殿直接进了龙椅后方的垂帘。
云疏妤倚靠在垂帘之后的软塌,目光慵懒,按惯例往下扫视了一番文武百官,看到杜皓擎身侧方位的时候凤眸闪出一丝异色。
没想到这坏人也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就这么胆大妄为的上朝?
云疏妤掩嘴轻笑了一下。
这是吃死了本宫会给他撑腰吗?
云疏妤敲了敲软塌的边缘把手,云兆意会。
“今日,众卿家可有要事上奏?”
“微臣启奏,镇远候之子目无王法,前几日冲撞长公主殿下车辇,今日又堂而皇之登上金銮宝殿。”
“还请陛下与殿下对此寮严惩不...”
这就是杜衡前几日和明竹说的,“等我爹被弹劾”,本来杜衡该在府里等这些人出来弹劾了,再用这些人查探幕后的指使者,但他想直截了当速战速决好省事一些,加上昨晚有人夜探侯府,他索性就跟着上朝来了。
“嗯..?你说什么?”
杜皓擎转头向那位文官看去,是五品的通政司参议。
杜皓擎冷哼了一声,破军境界的修为灵压直接朝那人压了过去。
“是在说本侯御下不严吗?”
那通政司参议被灵压震慑的直冒冷汗。
“不是,只是还希望侯爷公私分明,莫要...”
“微臣也有事要启奏,正是关于小侯爷冲撞殿下车驾一事。”
通政司参议话没说完,又有一位文官站了出来,是刑部尚书王远山。
杜衡冷眼看着这刑部尚书,昨晚就是这人派人夜探侯府,怕是不安好心,他也不急,就先看看这些人一本正经的耍猴戏。
“小侯爷回朝时冲撞殿下车驾一事,在微臣仔细探查过后,当日是有一贼人对小侯爷动了手脚,这才导致小侯爷撞上了殿下的车驾。”
杜皓擎和通政司参议也没打断他,通政司参议心里更是古怪,这人不应该和我站一伙的吗?他想干嘛?
杜衡皱了皱了眉头,此人定是不安好心。
那刑部尚书王远山朝杜衡拱了拱手。
“小侯爷可有此事。”
杜衡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王远山继续往上走了几步,满身圆滚滚的赘肉一晃一晃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那贼人被擒获之后第二天就不治身亡,在臣的仔细查案和合理猜测之下,恐怕是小侯爷收买了刑捕司的死刑犯,想意图对长公主殿下不轨。”
云疏妤听着想笑,但在垂帘后面还是未曾出声,小皇帝云兆就自行发挥。
“哦?那你怎么会将贼人毒亡之事和小侯爷联系到了一起?”
“贼人是从我御下的刑捕司走脱的,偏巧就撞上了小侯爷,微臣这是合理怀疑。”
“小侯爷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杜衡嘴角抽了抽,呵,在这等着我呢。
这倒打一耙确实是死无对证,两边也都没证据,但是杜衡声名在外,王远山就是要继续给他泼脏水。
小皇帝云兆笑了笑,“小侯爷今日恰好就在此,不如让他和王大人说说吧。”
杜衡踏前几步到了金銮殿正中,微微俯身拱手。
“王大人可知道昨夜侯府里遭了贼?”
刑部尚书王远山脸色一变很快收敛,“不知。”
“小侯爷若是遭了贼,可对刑捕司报案。”
杜衡面露寒意,语气平淡道,“可是那一队小贼可是说是王大人授意的啊。”
“还有,在下前日去刑捕司,你们刑捕司的人可是说那贼人是被你们处死的。”
“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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