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宗莹莹和霍阁正在观察四周,突然听到了一声兽吼,他们对看一眼,马上赶过去。
一个如小山般高的野兽正龇牙冲着几个猎户嘶吼,几个猎户互相搀扶着逃跑,忽然一个人脚崴了直接扑倒,他松开手叫着:“别管我,快跑!”
野兽跳跃起来,直冲向他们,眼看就要成为兽下肉泥,说时迟那时快,欻欻几声,一道人影闪过,剑光过处,如山的野兽直接碎裂四散。众人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脱险,还直愣愣地看着。霍阁把剑往后一甩,直接送回了背后的剑鞘中。
“好了,那个野兽已经被解决了,你们没事了。”宗莹莹从一棵银杏树上跃下,给崴脚的青年在脚踝处揉了揉,趁他还没反应,直接咔嚓一下把骨头正好。这青年才后知后觉地发出:“啊——”声音响彻山林,也把几人给喊得回了魂,纷纷跪下边磕头边直呼:“仙人显灵了!”,
宗莹莹笑吟吟地把他们扶起来:“我们只是普通修士,可不是什么仙人。”
霍阁没理会人群,反而对被他砍碎的野兽感到十分好奇,蹲下来仔细查看那些血肉。
“银杏山以前从没出现这么大的野兽,我们世世代代进山采白果,平时挖药材,都没有遇见这么恐怖的野兽。”有个村民后知后觉地感叹。
“你们以前有见过这类野兽吗?”
“有是有,但是没有这么大,最多也就一头牛那么大,哪见过大得像一座山的?我们当时还靠在旁边歇息了一小会儿。”那些猎户和村民谈到这个的时候都面露后怕。
“那你们有谁留意到最近山里有任何异常吗?”
“没有,都跟平常一样,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打算进山挖药材了。”
“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异常,今年的银杏比往年长势要奇怪,挂果的树太多了,连雄株银杏树也挂了果。”
“还有这种奇怪的事?”宗莹莹把这些记录下来,打算等会儿好好去探查一番,让村民们赶紧回去。
村民们又对仙人表示了一番感谢,这才互相搀扶着慢慢离开。看他们离开后,宗莹莹来到霍阁旁边,也学着他蹲下来探查。
“霍阁,你观察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发现?”
霍阁扔掉手里的树枝,站了起来:“这些野兽,都是普通的野兽产生了异变。附近可能有异变的源头,我跟师门汇报一下情况。”
宗莹莹不由得更好奇了:“那正好,我去探查一番。”说完,便往林间深处走去。
霍阁刚用传讯符把这里的情况告知师门,回头就发现宗莹莹人影都不见了,赶紧跟上。
“这里便是当年那群邪修用来试炼的村庄。老夫当年在天衍宗跟东方回雪切磋医术,东方那小子医术确实高明,但是学的东西太杂,不专于一道。老夫为他感到失望,随后打算离开。离开之前那小子劝我不要走,说给我卜了卦,卦卦不得生。老夫当时拒绝了,当天就打道回府。临走前那小子把他的玉牌给了老夫,希望能让我得到庇佑。在回宗的路上经过这个村庄,老夫发现这里的白果有非常奇特的功效,就特意留下来研究。”白胡子老头满怀感伤地看这个破烂不堪的废村,继续把当年的遭遇告知傲无缺。
傲无缺听到历练回来师弟师妹说百里外的银杏林有异常,单敏和一个师弟可能还没能脱身,便急忙赶来。来到附近村庄的时候,他的随身玉佩居然跟他说起了往事。玉佩是拜师当天师父送的,有次试炼,他受伤比较严重,鲜血把玉佩都浸透了。玉佩里飘出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看到他的伤势吓得哇哇直叫,催他赶紧包扎,后面还详细到教他敷什么药,喝什么药。白胡子老头自称白半夏,当时他还小,以为白半夏是这玉佩自带的医师呢。后来长大了,知道他不是,但是白半夏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玉佩的灵体,他也没有逼他说清楚。
知道他经过这个诡异的废村,白半夏突然感伤地说了出来。
那时候白半夏很热情,他是一个胸怀大志,立志救治天下人的医者,村民但凡有什么头疼身热的来找他,他二话不说就给医治了。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背着几个不断抽搐的病人来求治。他一番望闻问切下去,越看越心惊胆跳,这些病人居然有要即将异变成兽类的迹象。从未遇到的病症,非常棘手,于是他开始没日没夜地开始研究。
医者仁心,但是世人不一定。村民觉得那几个人会把霉运带进村里,就想赶他们走。白半夏不愿,他已经研究出些许眉目,那几个病人异变的程度已经被他遏制,也许再过几日,他就能彻底治好他们。但是,没有机会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村子里也出现了不少异变的人,村里人都认为是他把这种病源留下的原因,根本就没想把人带来给他医治。而是趁他沉迷研究的时候,悄悄把他弄晕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关押在一座山洞里。绑他用的铁索刻着繁复的花纹,居然能克制修士的灵力,让他无法挣脱。山洞非常空旷,周围的人头戴傩戏面具,举着火把,围着他转圈,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咒语。其中一个领头的跪倒在一座诡异的神像前,嘴里念着:“主神保佑我们,我们愿献上新鲜血液,愿神息怒!”
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在地,大喊着:“愿神息怒!”
白半夏听出那个领头人就是他借住的那户人家的当家,大骂他们愚昧无知,但是无人理会他。他们像是泯灭了人性,全身心信任他们的神。领头人把他身上的衣服剥下来,拿起刀往他身上割了一块肉,恭敬地摆在神像前。剩下的信众排着队,走到他面前时,拿起地上的刀,也往他身上割下一块肉。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他身上再也无肉可剔。他痛不欲生,肉体上的痛,被背叛的痛。而且因为修士并不会轻易死去,他只能痛苦地忍受这一切。
他身上的血流干了,肉被剔干净,他们最后点燃了异火,准备把他烧死。他不甘愿地挣扎,痛苦的哀嚎并没有引起那群泯灭人性的信众的一丝同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悲惨遭遇感动了上天,就在他被熊熊异火灼烧得奄奄一息时,被随着衣服扔掉的玉牌突然亮了一瞬,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火堆里的医者已经断了气。最后他们还把这个不祥的医者的衣服也扔进了火堆里一起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