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天衍宗这种大宗门招收弟子,因为第一关就严格筛选弟子,根骨资质天赋要过关,到最后能留下来的还要经过道心筛选,这两关下来,能留下来的也不过数十人,而天衍宗还有七个峰头,再把剩下的人分一分,每个峰能收的徒弟也不过寥寥数人。能被峰主收为亲传弟子的,更是少之又少。修仙人士讲究亲力亲为,因此服侍的弟子几乎是没有的。但是修士们还是比较讲究颜面的,不管平时怎么样,出门之前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
宗岁珩他们乘坐仙鹤,霍阁选择在他们旁边走路,行走天上如履平地。天上不少乘坐仙鹤来来往往的弟子,无不是仙气飘飘,俊男美女看得人赏心悦目。再看看霍阁,宗岁珩感觉自己幻灭了。霍阁其实也算是个丰神俊朗的大帅哥,坏就坏在他偏偏长了一张嘴。一路上,三人被他不时即兴发挥的打油诗荼毒得不轻。又来了又来了!
“两个仙人吟诗,一行飞鹤上天。”霍阁念完,颇为自得地自己斟酌起来,丝毫没发现三个新收弟子扭曲的面容。
好在,骑着仙鹤飞行了接近一个时辰,终于堪堪到了问剑峰主峰的山脚。问剑峰并不是只有一座山,周围还连绵十几座山,那一片山头都属于问剑峰的,其他的峰也是如此。
几人随霍阁疾行在属于问剑峰的山路上,路的两旁是茂密的山林,丛草杂生,有萤火点点,把道路映照得通明。弯月的光辉被山雾笼罩着,透出朦胧的光晕,山林深处还时不时传来鸟叫声和小鹿的呦呦声。越往上,温度越低,树木渐少,视野逐渐开阔。宗岁珩抬头一看,不由得猛吸一口凉气。
问剑峰与大殿前的开阔的场地不同,中间是一把直冲云霄的巨剑,剑柄消失在云层之上。山上常年白雪皑皑,红墙灰瓦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坐落四周,犹如白雪里点缀的红梅。
宗岁珩忍不住感叹:“这柄剑真的是又美又有气势!不知道是谁的佩剑?”
“这是问剑峰初代祖师爷的剑,名唤天阙,曾随祖师爷征战四方,从无败绩。据说祖师陨落后,天阙化作巨剑,沉于峰顶,再不复出。因此问剑峰的主峰又唤天阙山。”白仙濯不愧是世家子弟,见多识广。
“真真厉害啊!”宗岁珩看着气势凌人的巨剑,再次发出赞叹。
就在这时,几道流光闪现,瞬息之间就到了几人面前。一共是五个人,三男两女,穿着统一的青白色劲装,手持剑鞘,唯一不同的是为首的男子胸前的衣服绣着墨色的天阙剑。五人气势如出一辙的坚毅锐利,让人有种利剑出鞘的锋利感,与霍阁给人的沉稳内敛完全不同。
为首的男子气势更加外露,说话也是冷硬,向霍阁抱拳:“师父!”
后面四个人也跟着行礼:“霍师伯!”
霍阁点头,开始打发人干活:“明月师侄,你们四人去你们师父菜园里给我摘一些蔬菜水果到师伯的峰上,再去我回雪师弟那里偷点桃花酿过来。”那位明月女修抽了抽嘴角,却还是带着剩下的弟子去安排了。
霍阁指着为首的男子给新徒弟介绍:“都来见过你们大师兄傲无缺!”
宗岁珩等人忙行礼:“见过大师兄!”
傲无缺冷冷点头。
霍阁又继续一一指着新弟子介绍:“这是你的师弟白仙濯、师妹于若蕊,小师弟宗岁珩。”
傲无缺也跟着一一喊着:“白师弟、于师妹、小师弟。”寡言少语,吝啬到不肯多说一个字。
宗岁珩已经嘴角抽搐了,他因为最后行拜师礼,变成了最后一个弟子,成为这群人中年纪最大辈分最小的师弟。
霍阁体谅几个弟子,让傲无缺把三人带去弟子房,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傲无缺也不多言,直接就带着三人前去。踏上一条弯弯曲曲的阶梯山道,道上覆盖白雪,道旁偶尔会舒展参天的古松,在地上洒下斑驳的月影。偶尔会有白鹤或从飞掠而过,或停在树上,发出清越的鸣叫。
登上山顶,院门前几个洒扫弟子在不知疲倦地扫着落雪。傲无缺示意他们自己去挑选房间,明天自己会带他们去参加入门仪式,说完便施施然地回去自己的院落。
屋舍不大,每一间屋子都带着一个院落,一共五个院落,围拢成一个圆形。于若蕊选择了大师兄左边的院落,白仙濯选择了靠大门的那一座,离于若蕊的院落也很近。
宗岁珩则去了大师兄右边的院落,刚一进去,就感觉耳目一新,呼吸间全是草木芬芳的气息。屋舍后面就居然还有从山上飞泻而下的小瀑布,流水在池子里凝聚,水汽弥漫。
“哇,这就是修仙界吗?连水汽都弥漫着灵气。”宗岁珩在水池里拨弄着冷冽的清水,又一次发出乡巴佬进城的感叹。
系统猫因为找不到女主的气息而感到怏怏的;“人家毕竟是修仙界第一大宗,你又是剑尊的弟子,住所肯定是灵气充足的。不过你不好奇那个剑尊为什么说你像莹莹?”
“莹莹是谁?”宗岁珩浆糊般的脑袋终于想起来了,“看来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桃花,以他那个天马行空的脑袋,说不定还是他单恋别人。”
“不知道,主脑现在越发懒散了,连主线脉络都不给我透露了。不过主脑肯定给你开后门了,你得多留意了,你的任务跟剑尊息息相关。”
“难怪一开场就让我当了剑尊的徒弟,我还以为是你开的后门。”
宗岁珩说着,推开了屋子的大门。在外面看来,屋子平平无奇,走近一看,里面也是平平无奇。一张石床,连枕头都没有,旁边还有一套木桌木椅,当然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倒是窗边放了一个白瓷瓶子,上面插着一支含苞待放的梅花。宗岁珩打量了一番,暗暗忖道,该说不说,真不愧是修仙的吗?
“哎呀,我说你啊,这么沉默寡言是不行的,人际往来讲究个语言艺术,你这小子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呢?”一个小巧玲珑像磨喝乐的老头从玉佩里钻出来半个身子。他白发白须,声音苍老。
傲无缺眉目凌厉:“有什么好说的?”
老头叹了口气,安慰自己一番:“这娃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一副死犟脾气,他要是脾气软一点也不至于被人退婚了。”
“好了,我跟你说,你要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师弟师妹……”
傲无缺闭目养神,无视老头的念念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