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谨川见到兮之时她双目无神,呆愣在门边。忙将女人温柔搂进怀里轻抚后背,发现她整个后背都是虚汗。
不禁开始紧张关心: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出那么多汗?”
“没什么,我就是连着两晚没睡好,精神有点撑不住。”
“谨川,我好累啊。”兮之带着哭腔夹着颤音轻声说,她就像一只迷途的船舶,迷雾中好像有一个让她短暂停靠的港湾。
“我带你先回家休息。”祁谨川柔声说。
“那晚宴怎么办?” 兮之担心两人都走了影响不好。
“我们独处不是正合所有长辈的意吗?”祁谨川笑着替她取来了外套披上,揽着香肩先行离场。
进家门,祁谨川上次来就注意到了她家有男士拖鞋,只是没细想,这次倒是直接开口询问: “还挺贴心,给我拖鞋都备好了?”
兮之听男人的话愣了一下,想来他觉察出不对劲,笑着立马临场圆谎。
“那是给蒋煜准备的。”
理由合情合理,祁谨川也觉得合情合理没再继续追问。
但还得感谢祁谨川的提醒,让她联想到洗手间内男人的洗漱用品,衣帽间男人的换洗衣物,不由紧张起来。
“那你…自己坐会儿,喝的在冰箱…” 兮之说着就往房内走,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浴室内男人的物品,衣帽间能看到一切男性物品都藏起来,长吁一口气。
“你在翻箱倒柜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祁谨川被女人发出的动静吸引进房。
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往衣柜里塞东西。随口解释: “没什么,找件浴袍。” 说着随手拿起一条睡裙和浴袍拉着男人出去。
“你睡裙现在都如此性感勾人吗?”祁谨川倒是看她手中灰紫色丝绸睡裙,饶有兴味的挑眉看着女人,意有所指。
“想什么呢!原来我也这品味。”
“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我也要洗澡休息了。”言外之意已想赶男人走。
祁谨川低头看着被自己逗的脸红的女人,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好生娇羞可爱。揉了揉她的头,想低头吻她但还是被她躲开了。
无奈一笑,只在额间浅吻,道了晚安离开。
偌大的房子瞬间又只剩下一人,只能听到手表指针转动的机械声,安静到窒息。
整个人平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全是温言的身影和他刚才最后几句话。
“你,我娶定了!”
“我会亲自登门通知蒋霁!”
她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但是他的行为无疑又要惹起不必要的纷争,本就够盘根错节的关系,到时候只会将事情越搞越复杂,水越搅越浑。
如果再被外公知道她和他这两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只怕会气急攻心,想都不敢想后果会如何。
越想脑子越混沌,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她必须阻止温言去蒋家将事情复杂化。
立刻给温言发了信息警告
【你不能去蒋家!】
见男人并未回复又发了一条
【不要去打扰我外公!】
依旧没有任何回音,便直接拨打了电话,但却被男人直接拒接,再拨过去时温言已是忙线状态。
温言拨通了沈哲的电话,直述主题询问进展: “我要的东西进展如何?”
“按照现在股市价格,韩家那批老古董狮子更是大开口,你不能再炒高股票价格了,会出事的。” 沈哲已经感觉不安,善意的提醒。
“我知道,他们不就是垂死挣扎着想撤退前狠捞一笔吗?” 温言佯装轻松。
“周一开盘价格为最终价格抛售清仓,等股价走跌他们会急不可耐主动出售手里的股权,到时候有多少收多少。” 温言沙哑的声音交代道。
沈哲还是对温言激进的行为提出了异议,这不是他熟悉精于谋略沉稳有度的温言。
温言明白沈哲的意思,但是他没办法,只满是重量感的轻吐一句: “出事我扛着。”
沈哲始终不理解,一旦大批量抛售手中的股票,直接就会被证监会盯上,而后就会展开寻证调查,轻则也是巨额罚款,重则他想都不敢想。
但又想着温言出事温景淮定会保自己的独子,许是自己多虑了。
“温言,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哲第一次如此好奇想问温言。
温言的沉默则是默许了沈哲的提问。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
“可能,为了圆自己一个梦。”温言眼神空洞,空灵的声音响起,好像此刻的他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唯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是完整丰盈的人。
沈哲不理解,但选择了尊重,挂了电话便直接交代下去,既然是温言想要的自己便全力以赴帮他。
温言挂了电话看着女人发来的警告,嗤笑出声,他不是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但是也不想同她争论。现在的他只求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被正大光明选择的机会而已。
宽慰兮之的心,还是回了她的信息,不想她无故提心吊胆。
兮之醒来第一件事便想找温言,但已收到了男人的回复,只寥寥几字:
【我心中有数。】
有了温言让人心安的回应才真的长舒一口气。谨慎起见还是和蒋管家打了招呼,家里有任何客人登门都务必第一时间告知。
交代好一切整个人重新窝回床上蜷缩成团,只想将自己关在家里,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理。整个人感觉不到饥渴,只眼神空洞呆呆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不断闪现两人的回忆。
捂着自己的胃,想起原来温言还会为自己下厨,照顾自己的喜好,哪怕他自己痛恨香菜,厌恶油腻辛辣的食物,但还是愿意动手去做,迁就自己的饮食。
他虽总是蹙眉表示不理解,但总是默默为她准备好一切。
他从不多言,但永远能给到她真正想要的一切。
明明是想遗忘,但该死的回忆,拉扯着放不下,越发刻骨铭心,挥之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只隐约听到门铃声响起,几秒后又持续不断响起越发清晰响亮。
拖着如行尸走肉般的躯壳看清门外的人,身体紧绷心不禁抽紧,她不会开门,也不能开。
门外的男人知道她在,隔着一扇门嘱咐道: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这是今日的午餐,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吃饭。”
听着男人嗓音沙哑的厉害,无声的泪痕已划过脸庞,揪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似要将她整个人淹没覆灭。为什么他还要对自己这般好,她那样无情冷漠的抛弃了他,现在的她好像根本不配拥有他如此这般执着又温柔的爱。
温言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开启那扇门,哪怕他知道她家的密码也从不未经她的允许进入,他知道那是她仅少独属于个人的领地,最后瞧了眼冰冷的门板落寞的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转身离开,才敢打开门拿起他亲自送来的餐食,如果没猜错应该又是他为了自己千疮百孔的胃特地准备的营养餐。
四菜一汤,鲜美香嫩,清香可口,还是温热的温度,模糊了双眸,她不知道这是泪水噙满眼眶的原因还是汤羹腾起的热气朦胧。
一口一口含着眼泪咀嚼,越吃越快不断往嘴里塞白米饭,逼着自己将全部的食物吃干净,最后双手抱膝嚎啕大哭。
站在楼道口的温言看着食物被她拿进屋,听着屋内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眼睛已不自觉感觉湿润。
但是自这以后他也会如她如愿,她不愿看到自己便不再出现让她难受痛苦,叮嘱林书每一顿饭都送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