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回到家里，还在想着宣卉的试卷。
“怎么才能帮到她呢？”
时安洗完澡看见何佳坐在床上发呆，“想什么呢？一动不动的。”
“没什么，我太困啦先睡咯。”
何佳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然后背过时安，睁着眼睛还在想。
“说说吧，宣宣又怎么了？”
时安仿佛有读心术，何佳被看透后扭扭捏捏的坐起来，她明明答应了宣卉不告诉时安的。
“是不是物理考试没及格啊？”
“她化学也没及格。”
一激动何佳啥都说了，“你别生气，本来宣宣没想告诉你的，她也怕你骂她。”
时安把何佳搂在怀里，“首先啊，宣宣已经高三了对吧，咱们那个时候高三那可都是拼命三郎啊。”
“她不是在意我骂她，她就是怕我跟她多说几句，她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
何佳皱着眉思考了一下，“你说她不会是喜欢了什么男生吧？”
这何佳再了解不过了，她初中就是因为喜欢顾祁年成绩一落千丈，好在初三幡然醒悟。
“还真有可能，我上周还看见她跟一个男生出去，说是补课。”
“不过我才不信，宁姗我还能信点，你看宣宣那咋咋呼呼那样，哪像是出去补课的。”
何佳有了主意，想着过几天去看看是哪个男生，说不定能在他身上找到什么突破口。
……
十一月过半，何煜也没有那么忙了，在准备关店的时候，那个大妈又来了。
“大妈？飞饼又怎么了？”
大妈看起来很着急，她抱着瑟瑟发抖的飞饼，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它腿部的肿块恶化了。
“是不是没有护理好？交给我吧。”
何煜把飞饼抱进办公室，仔细检查了它的腿，还拍了片。
“严重了好多，这里的肿块已经散开了，有可能会伤到筋络。”
大妈差点晕倒，还好护士扶住了她，何煜将飞饼推进手术室，然后戴上口罩和手套，开始手术。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门打开的一瞬间，出来的却只有何煜和护士们。
“怎么了何医生？我的飞饼呢？”
大妈有些不敢相信，含着泪哽咽的问着何煜。
何煜脱下口罩，两手抓着大妈的肩膀两侧，“大妈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飞饼的腿部已经感染到全身，它回母星了。”
大妈先是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把手捂在嘴上，眼睛紧闭，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大妈……”
何煜心里也十分不好过，拍着大妈的背，不停的抽泣。
晚上宁姗回到家，发现没有开灯，但是看到锁着的书房，她心里隐隐不安。
“阿煜？阿煜你在吗？”
里面没有人回应，“怎么回事？”
宁姗放下包，拿着买回来的水果去洗，然后放在饭桌上，却在沙发上看到了病历单。
飞饼，五岁半，英短，腿部肿块扩散，抢救无效致死。
宁姗有些恍惚的抓着沙发，为什么是飞饼？为什么阿煜又要受到和他爸爸一样的打击。
宁姗看向书房，把洗好的水果放在门前，然后敲敲门。
“阿煜，水果在门口，饭菜也在门口，你要是饿了，就端进去吃一口。”
“不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尽力了。”
说完，宁姗就回房间跟那个大妈通了电话。
“大妈，很抱歉，今天知道了飞饼的消息，您别太难过了，飞饼会在天上陪着您的。”
大妈似乎也好了许多，“谢谢你啊小宁，何医生也尽力了，帮了飞饼不少，他太自责了，你要帮我劝劝他啊，大妈并没有怪他。”
“嗯，我都明白的大妈，您放心吧。”
整整一天一夜，何煜都没有出来，宁姗太担心了，只好拿出备用钥匙。
进去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何煜，她吓坏了。
“阿煜！阿煜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别吓我！”
被宁姗摇醒的何煜坐起来，“我没事姗姗，我就只是困了，躺下来睡一会。”
宁姗拍打着何煜，“你吓死我了。”
“阿煜，你不是说过吗？你有我，不要把自己关在里面独自疗伤。”
何煜抱住了宁姗，然后在她的安慰下抽泣了几声。
“阿煜，你哭出来，我就当是小朋友闹脾气，事后绝不提起。”
何煜被她逗笑了，“我好多了姗姗，但昨天真的挺难过的。”
“我知道，但你已经很棒了，全力以赴就好了，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就告诉自己，我可以抗住。”
何煜笑着理好宁姗的头发，“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像我了？”
“随夫啊，再说了，不能改变的结果，试着接受它不是更好嘛。”
“阿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小时候呢，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也喜欢小动物，喜欢一切有生命力的东西。”
“有一天，他跟我说，他抓到了一只蟋蟀，我还很不相信，结果他真的拿给我看了。”
“还说要好好养它，要带给所有同学炫耀。”
“结果第二天，那只蟋蟀就死了。”
“他哭着跑来跟我说，再也不养小动物了，那一次之后，他也再也没有抓过任何一只小动物。”
“是因为觉得是他害了蟋蟀吗？”
何煜的抢答让宁姗毫不意外，果然喜欢小动物的想法都一样。
“对啊，他觉得，要是他不抓，蟋蟀就不会死。”
“我猜，你应该告诉他了，流浪的小动物都是自然生长的规律，要么改变它，要么顺从它。”
宁姗一脸吃惊，好像他就在现场一样，“你怎么知道的？”
何煜一副得意的样子，“我猜你还说，别难过，我们把它埋在树下，每天都来看它。”
宁姗指着何煜，“等会，你是不是看我日记本了，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日记本知道的啊。”
何煜这承认的速度让宁姗又气又想笑，“好啊，你敢偷看！”
“阿煜，我们过几天去大西北为飞饼祈福吧，我听说，那里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带着飞饼的绳子和胸牌，到了我们给大妈打个电话。”
Dy:2020.11.28
前几天知道了飞饼去世的消息，我们都很难过，记得第一次见它，它还在对我撒娇，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我。
阿煜好像有读心术，他竟然敢偷看我的日记，不过还好，他做到了，叔叔在天上也会为他高兴的。
我跟阿煜约定好了，要去为飞饼祈福，它那么温顺，一定会在那里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