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说话的二伯,不明白怎么突然间男方家各个脸色齐齐的都不怎么好看。
对这变故疑惑不解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身旁的庄父连忙捅了捅他,示意他赶紧说话。
这样相顾无言的两两相对,下去要遭。
好在庄父提醒得及时,二伯回过神,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冒昧前来,实在是事出突然,家中小女顽劣,品行不堪难以成为家妇,故携聘礼及一些赔礼来商量退婚之事。”
二伯姿态放得很低,脸上也满是愧疚,言语中也是将责任都揽在自家身上,这让男方家这边脸色好了些。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男方家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高堂上坐着两位老人,应是家中的老爷子和老太太,老神在在的,显然不掺和谈话。
“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当初看你家姐儿也算是个好姑娘,说亲后你家长时间都未给回应,我们也是都等了,诚意也到了。
后来好不容易给了准信,为表重视,咱们给的聘礼在这十里八村的也算得上是丰厚的了。
不知道你家姐儿是有什么不满,咱们可以说出来,两家再商议商议,实在不成就和和美美的退了都不成事。
只是今日这事儿闹出来,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你们做长辈的脸上无光,我们也遭受这无妄之灾。
看你们今日也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也不愿意再纠缠那些个理不理的了,把聘礼放下就罢了。”
说话的应该也是家中比较能说得上话的女性长辈,一番话说完,高坐在上的老爷子点点头,看着就是满意这话说的。
“诸位都是高义,聘礼我们原封不动的搬来了,礼单在这,还请对一对。
再有到底是我们做错了,碍了贵家的名声,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带了些赔礼,只望贵家收下。
不求原谅,只求平平内心的愧疚。”
二伯把礼单交给男方家的人,又把给的赔礼摆出来。
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重礼,男方家那位出来说话的长辈迟疑了一会儿,拿不定主意的看了坐在上位的两位老人。
“既然有这个心,那我们就收下了。“老太太露出一点笑容,算是认可吧。
”家中小辈要教导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女子,教养起来更是废不少精力,我端你是好的,但你是男子,因要避嫌对女子自然没法上心,就不是你的错。”
没等二伯放下心,老太太接着的这番话,像是敲打着什么,让二伯脸上的神色一僵。
可能他没听出来,但是一旁的二伯母是听出来了,这就是说庄小月会变成真这个样子,就是她这个做娘的没教好。
心里闪过一丝怒火,却无法反驳,本来也确实是庄小月做错了事,现在若是意气用事,那二伯前边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在家里作威作福了那么些年,头一次被人这么当面指责还不能反驳,二伯母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咬了咬牙,她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去。
不能反驳,她也不会回应,早知会被羞辱,她就不来了。
将二伯母的神色变换都收进眼底,老太太微微摇头,神情有些惋惜,而在场的男方家人,看得懂的都纷纷庆幸起来。
还好这是退婚了,若是那姐儿也被她娘教得这般蠢的样子,娶进门可不是要憋屈死。
看到二伯母这个样子,不难猜得出庄小月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蠢事,本来还挺生气的,这会儿分外的庆幸。
“聘礼都齐了,两家都没有什么异议了,前头换的庚帖再换过来就算退了婚事了。”旁边清点完聘礼的小辈对说话的长辈点点头,她赶紧就进行下一步了。
赶紧的把这些人送走,日后就不要来往了,果然有些媒人的话不可信,还是要自己家去打听清楚才行。
把两人之前交换的庚帖再交换过来,就算是退婚成功了,总体来说整个过程还算好的。
男方家都还是讲理好说话的人家,没有太过为难,前头老太太说的那话二伯也没放在心上。
被庄小月这么一坑,对方家的名声也受了些损失,心中有怨气也是应当的。
只不过被说两句罢了,没发生什么冲突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一点没意识到是二伯母在拖他的后腿。
没什么客气的场面话要说的了,二伯到这也就提出告辞了,人也没送。
抬着东西来,灰溜溜的走了,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二伯二伯母心里都不好受就是了。
看他愁眉苦脸的,庄父拍了拍二伯的肩膀,算是安慰吧。
生活再难还是要继续的,婚事这个大事算是解决了,庄小月在家里还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两个儿子都各自成家了,本就对庄小月不满了,都是自己的孩子,二伯自然看得出来他们的想法。
所以二伯母要今年把庄小月嫁出去,他都没有反对。
就想着等她出嫁了,有个称心如意的夫君,总比得在家里看两个哥嫂的脸色。
现在别说称心如意的夫君了,两个哥嫂怕是要更不待见她了。
想想家里的情况,二伯一点没有因为解决了一件麻烦事而高兴的想法。
毕竟外边的事怎么的都好解决,自己家的事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回到庄家村,二伯让二伯母自个回家去,他麻烦了这么多同族的人,自然是要请他们喝一餐酒。
尽管二伯母心里不愿也很不高兴,也不能再当着别人的面不给二伯面子了,只能黑着脸看着二伯跟着庄父走了。
二伯能想到家里的那些破事,二伯母自然也是能想到的。
尤其是大儿媳妇,二伯母要比二伯了解得多。
这次让她抓着机会了,不把家里闹上一闹好把一些好处抓手里,是不会罢休的。
庄小月的婚事吹了,这十里八村的没几天就能把这事传个遍,到时候她要怎么嫁出去,二伯母也是很头疼的一件事。
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把庄小月嫁去当填房呢,怎么的也比觊觎堂姐夫这个好听多了吧。
脑子纷乱的想了不少,二伯早就走远不见人了,二伯母揉揉了有些发胀的额角,不情不愿的踱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