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里面哭吗?”
有宁说:“对,一直哭。”
“等她平静吧。”
有宁问:“是等她平静再走吗?”
“对,让她先平静。”
“好的。”
张柳岭的电话一直都没挂断,而里面的哭声隐约的一直传来,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哭声好像终于断了,在断了之后,有宁在电话那端说:“没哭了。”过了一会儿,有宁又说:“钟点工过来了,还有老师。”
张柳岭想这个时候,差不多是钟点工跟老师过来的时候,他也彻底放心下来,他低声说:“好。既然老师来了,就行了,你去忙吧。”
有宁听在那边听到他的话,便回着:“好的,需要我进去帮您看一眼江小姐吗?”
“不用,让她安静一会儿吧。”
有宁那边听后,应答:“好的。”
之后有宁从江月这边离开,张柳岭这边的电话自然断掉。
在电话断掉后,张柳岭站在书房许久都没动,他手指紧捏着手机,指腹在发白。
到第二天早上,整个书房相当安静,窗户处是紧闭着,房间里烟雾缭绕,张柳岭依旧坐在椅子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身下是黑色的长裤,脚上踩着一双蓝色棉拖鞋,领口有点皱,有几颗扣子没扣,露出修长的颈脖,人宛如雪后松竹,孤冷矜贵。
佣人端着早餐进来,看到里面灰蒙蒙后,整个人立在门口吓了一跳,等她在昏暗的房间看到坐在窗边椅子上的人后,她说了句:“先生,早餐、早餐我替您端上来了。”
张柳岭看向佣人,他淡声嗯了一声,这才从椅子上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漱。
佣人将早餐放在桌上,听到里面的水声,这才朝窗户口走了出去,将窗帘给打开。
外面此时已经一片大亮。
张柳岭从洗手间里洗漱出来后,身上的疲惫去除了不少,可眉心的皱意依旧没有退散。这个时候施念出现在书房门口,她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对房间里的人说:“还没吃早餐吧?”
张柳岭在听到她声音后,目光朝她看过去,只是一眼,他收回视线,站在桌边翻着桌上的文件:“有事吗。”
施念想了半晌,说:“我给你做了三明治。”
张柳岭对于她这句话,没任何的喜悦,只低声说:“用不着,有佣人。”
她闻到了房间里的烟味,那烟味可不小,就算窗户敞开着,可里面依旧有残留。
她问:“江月没事吧?”
施念话里带着试探,而张柳岭在听到她的话,目光慢悠悠朝她撇去:“施念,我很忙,如果你是来找茬的,那我只能跟你说,我没有时间在这陪你。”
她想昨天那样的情况下碰见,江月会是什么反应呢?他会不会打电话过去安抚?
施念听到他话,又缓和语气说:柳岭,我一早做的三明治,你尝尝可以吗?”
“放着吧。”
他语气还是淡漠的回着,便在忙着手上的工作。
他虽然回的淡漠,可没说不吃也没说不吃,总比被拒绝掉要好很多,施念听到他话放下心来,心里还有一丝高兴。
“好,你等会尝了告诉我味道,我不打扰你了。”
她没在房间里多待,之后便从他书房走了出去。
佣人站在外面看到她出来后,停在施念面前唤了一句:“施小姐。”
施念看了佣人一眼,便又开始吩咐着佣人这边的事情,比如外面的玫瑰可以修一修,草坪也可以打理打理,她对这些都有极高的要求。
佣人听到后,只得应答。
施念在吩咐完后,便从楼上下去了,而佣人之后便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去外面修剪玫瑰枝丫。
张柳岭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了,刚到大厅,看到佣人在修剪玫瑰枝丫,他停住问了一句:“谁吩咐修剪的?”
施念在准备午餐,她在桌边停下手上事情,回着他:“是我,那玫瑰长的实在太过粗糙,所以我让佣人修剪。”
张柳岭对于施念插手这边的事情,没有说话。
施念在宁西别墅这边待了一整天,待到晚上后,两人也是一同用的餐,可两人还是没怎么说话。
张柳岭在翻着报纸,施念用着餐,餐厅里安静极了,只有筷子与磁盘的碰撞声。
当然到八点的时候,施念在用完餐后,还是离开了。
她并不着急,只要他跟江月的事情解决了,那么她跟他之间,她真是一点都不着急,车子行驶在回去的路上,有风从外面吹进来,施念看着外面的夜色,想到的是,也许两个人可以回国外了。
毕竟他工作重心在那边,回这里只是休假,这个假应该要到头了,而施念脑海里转这个念头的时候,张柳岭那边手机又响了,在这深夜里,铃声带着几分急促。
张柳岭接听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有宁的声音:“江月好像还没回到住处,钟点工那边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打她电话始终都没人接听。”
张柳岭沉默良久,回了句:“我知道了。”
他挂断了有宁的电话,接着拿起手机拨了一通号码,号码拨出去后,这通电话始终处于未接听的状态。
张柳岭站在书房等待着,等待了几秒,当他以为这通电话要自动断掉时,电话却被那边的人接听,里面传来的却并不是江月的声音,而是宋亦的。
“喂,请问您是哪位?江月现在喝了很多的酒,不是很方便接听电话。”
电话那端很吵,像是在酒吧,很多人在尖叫,在打闹。
张柳岭听着,只是听着,不说话。
而那边是一个女声在大声说着:“江月,你已经醉成这幅样子了,你不要再喝了。”
那女声在大喊着:“宋亦!宋亦!”
似乎是想要宋亦去制止,去帮忙。
电话里的宋亦听到那女声,立马回了一句:“行行行,我立马过来。”
“啊不好意思啊,江月真的喝了很多酒,您等会再打电话来吧。”
张柳岭的手落在桌上,他手的骨节抵着桌面,抵了很久,在这通电话被挂断后,他手指这才从桌上缓慢收起,改为轻搭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