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这边考虑下是住在医院,还是怎样。”
在医生离开后,整个走廊一片安静,没多久就是施念克制的哭声。
张柳岭转身看向她。
接着,施念捂着唇蹲在了地下,整个人看上去充满无助。
这边江月跟张嘉文还坐在披萨店,张嘉文问:“施念姐刚才是什么意思?”
江月开口说:“我也不知道。”
两人是在他们离开后,在披萨店坐了半个小时。
张嘉文见听她说不知道,便自顾自的说:“两个人应该是吵架了。”
过了会儿,张嘉文又问:“只是施念姐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江月拿着桌上的热饮喝了一口,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
之后那几天张柳岭跟施念还是在医院里停留,老人身体在重症室极其虚弱,他和施念一直在医院,在那个过程中,
差不多三天后情况逐渐稳定,老人从重症监护室转了出来,病房转出来那一刻,施念的状态极其不好,脸色极其的差,连话都很少说,只是站在病床边手紧握着外婆的手,不肯让护士从重症病房推出来。
只说:“再住一段时间吧,住在里面会不会好点。”
护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张柳岭。
张柳岭对护士说:“按照你们的做。”
护士们这才继续推着人进病房。
之所以会把人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是医生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在重症监护室待,因为这对老人来说只会是一种折磨,所以为了让老人舒服,稳定下来后,就转了出来。
而在施念这里,外婆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是放弃,是对外婆的放弃,她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无论医生怎么说,想要医生继续医治。
可在她的倔强之下,医生还是认为没必要,找张柳岭谈话,于是就在今天人便被送了出来。
张柳岭见施念站在那一直都没动,淡声对施念说了一句:“走吧。”
施念听到他这句话,想了几秒只能跟着他离开,两人朝着病房走去,一前一后去。
可是到病房门口,施念又停在那不肯走一步,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手指发白的紧抓着门框,走到房门内的张柳岭回头看向她,看着她这幅神色许久,说:“先进去吧。”
施念低声说着:“我只有她了,只有……她了。”
张柳岭对于她的话,看着她那张无比哀伤的脸,脸色沉默,接着,施念的手从门框上滑落,缓缓的蹲在了他面前,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护士从病房内出来,以为外面没人,正要对张柳岭说话,可是一抬头看到门框的人后,吓了一跳,随即不敢再说话,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在医院这样的事情常有,多少绝望的人蹲在那流泪哭泣。
张柳岭对护士说:“你出去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护士说:“好。”便从门口离开了。
张柳岭便最先进去。
当天晚上两人在这边守通宵,到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施念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当然这里是有床的,可施念不肯离来病床边半步,一直都握着老人的手,而张柳岭没有任何的睡意,大约是病房内的暖气开的特别足,他从病房内出来,去外面透气。
外面正下着雨,张柳岭去查看手机里几天未查看的消息,只有一条未读短信。
“施念姐姐,是不是知道了……”
张柳岭看到这条短信,他凝眸看了许久。
他不知道那天回去她的心情是怎样,也许是受到了惊吓,也许是反而让她更兴奋,不管她是怎样的心情,张柳岭都不可能让她曝光在施念面前。
他回复了她一句:“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他短信发过去,捏住了手机,视线看向窗户外那一场雨。
江月接到这条短信,是在第二天早上,这是她发完那条短信后,第三天收到的回复,她看到做好自己的事情这几个字,她拿着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内内容看了几秒,她收起了手机。
早上施念满脸疲惫的从病房内出来,张柳岭在跟医生谈话,不过在施念出来后,谈话已经接近到尾声,施念不敢去听任何的内容,她只等着医生离开。
那医生谈完话后,自然就离开了,施念才朝张柳岭走去,她站在他面前。
他问:“醒了吗?”
施念开口说:“醒了,护士在给她换药。”
“那就进去吧。”
两人之间对于那天未谈完的事情,都闭口不提。
施念知道这几天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一切,她也很清楚,那天她实在是过于冲动跟鲁莽了。
她站在他面前许久,她决定还是跟他好好开口谈一谈,因为几天没休息好,她人虚弱,声音极低的说:“柳岭,对不起,那一天是我鲁莽了,我怎么会去怀疑江月呢,大概是这段时间太过疲惫了吧,所以抓到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胡思乱想。”
对于自己的情况,她似乎也觉得很烦恼与万分疲惫。
张柳岭表情冷淡疏离,不过他还是开口说了句:“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好好陪外婆吧。”
施念又说:“柳岭,我们还能够回到以前吗?”
她问他。
而他在听到她这句话后,一时之间没有回复。
“大概是害怕吧,所以我时常会做梦我们之间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心绪很乱,脸色很苍黄,整个人很是萎靡无力。
“我已经失去不起了,我整个人竟然会变得这么的荒唐。”
她说出的话,全是对自己的自嘲,包括她唇边虚浮的笑容,接着她试探性的的去握他的手。
而当她的手握住他的手时,张柳岭并没有推开,施念握的更紧了,像是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先进去吧。”
他说完,从她身边过,直接进了病房,而她的手也从他手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