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璃决定拿付鸣鹤试验一番。
像接触许惜清那样效率还是低了一些，原身和付鸣鹤那么熟悉，没必要采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取得信任。
玖璃拿起了桌上的台历，看着两天后她标记的三角符号勾起了嘴角。
这段时间为了更精准地计算给许惜清发信息的时间，她梳理了一下脑内的信息，将近两个月的剧情都标记在了台历上，而三角符号就是付鸣鹤的标记。
原本到此处应该是明确心意的庆尧做好了准备，要强行让原身接受自己的表白，而付鸣鹤突然杀到，解救原身于水火。
如今庆尧并没有在许惜清的点拨下搞清楚自己的心意，但根据之前的规律，这个情况仍然会发生。
玖璃想着，拨通了付鸣鹤的电话，在接通之后开门见山道：“付鸣鹤，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行动其实是被设定好的？”
电话那头的付鸣鹤明显愣住了，难得地没有立刻回话。
原身当初不是没尝试过与他们沟通，因为一两次的不成功就以为无法改变，所以放弃了继续尝试。
“……暖暖，是不是那个混蛋又欺负你了？”电话里传来付鸣鹤试探性的关切。
“没有，你别挂电话，听我说。”
有了许惜清这个保护伞，庆尧别说欺负她，看现在的情况，即便在剧情里他真欺负了她，强制力一结束她也能通过许惜清讨回来。
可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你都……”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犹豫了，可能本来想说她在说胡话吧，但是按付鸣鹤的性格，是不可能把对林暖的指责直接说出口的。
“我很清醒，你听完就行。”
玖璃说完，便开始复现脑中的句子，电话那边一直没有传来什么声响，直到她的声音安静下去，那边的付鸣鹤才斟酌着词句开口：“暖暖，这是，呃，这是什么舞台剧吗？”
“过两天你会知道的。拜。”
玖璃说完就挂了电话，把混乱留给了电话另一头听着挂断后忙音的付鸣鹤。
前段时间他就觉得暖暖有些奇怪了，尤其是最近一个月，他看到她的时候她总是表现得很割裂。
前一秒她还在因为庆尧而流泪，下一秒就阴阳怪气地怼得庆尧怒不能发，甚至不是鉴于周围有人，她还颇有想冲过去打庆尧脑袋的势头。
这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那个暖暖。
他认识的暖暖分明是积极向上、活泼善良的，就像个小太阳。即使是面对讨厌的人，也绝不会嬉笑间带着戏谑地逞口舌之快。
更何况她还喜欢庆尧。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绝对，不正常。
付鸣鹤想到这里，放下手边的文件，拿起外套就冲出了办公室。
他要去找暖暖问清楚，问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
可当他坐上下行电梯，一时又迷茫起来。
暖暖让他好好工作，他这么丢下工作去找她，她会不会不高兴？
电梯停稳了，门缓缓向两侧开启。付鸣鹤眼神茫然地走出电梯，他既不想回办公室，又不敢去找玖璃。
他机械性地走出外墙铺满反光玻璃的高大写字楼，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间，好似海洋中一座格格不入的孤岛。
也不知他发了多久呆，直到一个并不熟悉的温和女声打断了他：“好巧啊，这不是付少？”
这声音说是不熟悉，却又好像在哪里听过，当他收回思绪，他不再是孤岛，人流也不再是周围的海水了，他才看清说话人的脸。
他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不确定地开口求证：“……许小姐？”
许惜清微微一笑表示肯定：“付少记性不错。”
“你有什么事吗？”付鸣鹤的眼中透出几分警惕。
他记得在游乐园时这个女人就站在庆尧身边，还知道对方是许家留洋回来的大小姐，但是确定自己与她绝无交集，也不是会主动打招呼的关系。
许惜清本就是来出席一下自己旗下小企业的高层会议，出门时恰好看到魂不守舍的付鸣鹤，见他的模样有些奇怪才好奇地叫住了他。“我已经办完事了。”
付鸣鹤依旧保持着警惕。他知道这个人是庆尧的青梅竹马，所以这个人是暖暖痛苦的来源。
许惜清看他警惕性这么高，便在心里将他方才魂不守舍的原因与玖璃联系了起来。站在他的立场来看，自己确实是个值得警惕的人。
“我先上去了。”付鸣鹤丢下这句话，正准备走，却被许惜清接下来的话所吸引。
她说：“暖暖和你说什么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对付鸣鹤来说信息含量却过于巨大——首先便是这个称呼，暖暖，她什么时候和暖暖这么熟了？熟悉到可以这么自然地叫暖暖的名字了？
庆尧那个混蛋不也还是“林暖林暖”的叫的吗？
其次就是她怎么知道自己刚刚和暖暖打过电话，又怎么会知道暖暖说过什么才让他心神不宁？
游乐园那次，这个女人明明没有什么存在感，安静地就像庆尧身边的一个装饰品，就像酒会上摆在一边的好看却没有实用价值的花瓶。
今天的她好像不是那样了。
是她在庆尧面前的模样都是争夺关爱的伪装吗？
许惜清倒真没想到自己简简单单一句问话会让付鸣鹤脑子里瞬间刮起风暴，也当然不知道玖璃给他打过电话，她不过是有点小好奇玖璃做了些什么罢了。
“你为什么叫她‘暖暖’？”
许惜清没想到神色复杂的付鸣鹤口中首先问出的居然是这么个问题，她温和而公式化的笑容染上了几分狡黠的色彩：“这很重要吗？”
付鸣鹤点点头表示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
他要搞清楚这个人与暖暖的关系，这决定了他会采取的态度。
“嗯……”许惜清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下巴，作出有几分夸张的思索模样，“硬要说的话，是合伙人？”
这个回答让付鸣鹤更迷茫了。
许惜清看着他警惕中带着茫然的神情，展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如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