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纷纷躲开邪姬,警惕起来。
杨英诧异道:“你说永生丹的事,是你故意捏造的假消息?”
“不错!”
“你为何要这样,引我等来此?”
邪姬笑着指着一个人说道:“为何?这你就要问问那个人喽?”
众人见邪姬纤细的手指,正指着此刻正端坐在一处的如同干尸模样的殷福,又是一阵骚动,纷纷远离此人。
向松震惊地看着殷福,问道:“殷长老,是你把他们引到此处的?你不知道此处外人不得擅闯吗?”
“不错,正是我。你都能带着两个人来此,我为何不能?”
邪姬又娇笑一声:“殷前辈,我这次带了这么多祭品过来,你是不是可以兑现承诺了?”
众人不明白她口中所说的“祭品”,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绝对不是好事,脸色更加凝重。有些人见情况可能不太妙,想偷偷从后方溜掉,遁入甬道中,忽见花卿意折返而回。
花卿意不满地喊道:“怎么回事?这什么鬼地方?通道怎么封了?咦?你们怎么这个神情,出什么事了?”
花卿意见到众人神情戒备,一众人纷纷警惕着场中的两个人,再加上通道被封,此刻也知道情况不太妙,直抓起一条花色长鞭,保持警惕。
花卿意与洛冬青悄悄传音,询问原因,洛冬青简要说明一下,花卿意顿时脸色大变,狠狠地瞪了邪姬一眼。
向松此刻也察觉到殷福的不对劲,站离了一旁,悄然问道:“殷长老,她说的祭品,是怎么回事?”
殷福仍然心安理得地打坐,不理不睬。
向松怒道:“你倒是说一句话啊!告诉我,你并没有要害众人的意思,告诉我,她说的是假的,没有什么‘祭品’!”
殷福许久才吐露话语:“她说的是真的,是我授意她,引众人来此,充当‘祭品’的。”
洛冬青恍然大悟:“难怪上面一点儿洗劫的痕迹都没有。都是你打扫的?”
“是啊,你们都是抢惯东西的,如果不打扫,重新布置一些东西,你们见到洗劫过的地方,可能就不会进来了。”
向松疑惑地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祭品’?不管是什么祭品,我们混天阁,什么时候允许做这种惨无人道的事了?”
“你不懂!”
“是,我不懂,我不懂你在做什么!那你倒是说啊!”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你听完,能够和我站在一起。”
“你先说吧!我自有判断!”
“你还记得,数千年前的那场正魔大战吗?”
“自然记得,那场正魔之战,轰轰烈烈,我修真界与妖界付出众多,死伤惨重。也因为此战,我混天阁也损失巨大,不少人身陨道消,不知所踪。可是,这跟你做这些事,有什么关系?”
“那场正魔大战,修真界无数门派,投入了无数资源和门人弟子,打得昏天暗地,惨绝人寰,我混天阁当然也不例外。其他门派固然死去了大半门人在战场上,算是死得其所。可是我一炼丹大宗,却也死伤失踪无数人,你可觉得奇怪?”
向松诧异道:“这…修真界大劫,所有人休戚与共,我混天阁自然也不例外,死伤无数人,也算正常吧!”
“是啊,死伤本就是难免的事。可是你知道吗?当初大战之时,我混天阁,也只是充当后方的资源供给而已,只负责炼丹,为大伙儿炼制养伤丹药,提境丹药,也不曾有太多门人,亲自参与那场战事。”
“确实如此,那段时间,我门中之人,皆以炼丹为要事,为前方补给丹药,并未派多少人亲自支援前方。只是后来战事稍缓,我闭关冲境,却不料出关后,整个宗门已然破灭在即,我不得真相,只得死守某处,不让邪人靠近。不想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想知道为何我混天阁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吗?那是因为他们…因为他们这些自诩正义之士的门派。”殷福情绪激动地指着场中众人。
众人彼此对视,不甚明白。
“当年我混天阁身为修真界大宗,虽不占前列,但也不可小觑。可是那场正魔之战,修真界各大门派重新洗牌,原来的老势力均因那场大战,一个个或跌落神坛,或毁于一旦。偏偏我混天阁保留大部分人众。”
向松问道:“这应该算是一件幸事吧!”
“狗屁的幸事!修真界门派重新洗牌,各小门派崛起,资源重新划分,我混天阁怎么能不被牵扯?我们这些老牌的大门派,徒然只剩我们一宗,任谁都觉得我们只是一炼丹的宗门,好欺负,为什么能占据大门派之名?为何还能瓜分、占据这么多资源?”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这些狗杂碎们,为了资源之争,居然蛊惑那些不明真相之人,说我等私通魔物,暗助魔物。甚至说我等和魔物达成了协议,所以才不曾被毁之太甚。其他大宗跌落成小门派,也已然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人替我们说话?于是…”
“于是什么?”
殷福越说越激动,越痛苦:“于是这些狗杂碎们,居然联同其他杂门杂派,一起涌入山门,讨要说法。无论我们怎么解释,他们就认定了我们私通魔域的事实,认为我们在强行狡辩。其实这些狗杂碎们,不过是打着重新划分资源的目的,为了此目的,他们不惜颠倒黑白。后来,大家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我宗门所有人全部出动,应对此宗门浩劫。”
向松随即愤怒地瞪着场中众人:“既然这样,可是为何没有人通知我?”
“我们自己一阵慌乱,哪里想得到还有人闭关?”
“那掌门为何不求援?如果求援的话,至少宗门也不会被毁,门人弟子或许还能保留更多。”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那些老牌大宗门,一个个毁的毁,跌的跌,哪里还有人顾及得了我们?再说了,修真界门派之争,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不隔岸观火,趁火打劫也就罢了,谁会操心其他门派的事?当年来到混天阁闹事的人如此之多,平生仅见,我们自己都顶不住,又有谁敢管这闲事?”
“我明白了。当年悔不该闭关,要不然,我定要这些狗崽子们有来无回。”向松说着,又投去一个愤怒的眼神。
“殷长老,你把这些人引来此处,做什么‘祭品’,我虽不明白你要做什么,但是也明白你的心情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我全听你的。”
殷福激动地说道:“好,不愧是我混天阁中的长老,我们就该同仇敌忾。”
众人听完殷福的诉说,纷纷感叹,都没想到数千年前,修真界还有这么档子事,对他们二人表示同情。然而看到两个人居然打算联起手来,要对付大伙儿,又是凝神警惕起来。
许婉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想到原来修真界,还有这种龌龊勾当。可是,我们帮过你,你也答应放我们离开,你难道想恩将仇报,反悔不成?”
向松冷冷地说道:“恩将仇报?当年我混天阁也是为修真界出了大力,到头来又怎么样?不过既然是我说的,那我自然要遵守承诺。你们两个,退到一处去,我自不会杀你们。待到此处事情已了,你们就离开。虽以后没有机会再见面了,不过若再见面,我们依旧是仇敌。”
殷福嚷道:“向长老说什么废话?休得妇人之仁,今日在场之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向松看了看洛冬青和许婉萍,沉思一会儿,说道:“既然我要保他们,我自然不能失信。反正也不少两个小角色,权且放过他们吧!”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就绕过这两个人。”
邪姬惊惧地问道:“那我呢?殷前辈,你连我也要对付?”
“你?你无非就是想回到幽冥界去,幽冥界飘忽难寻,你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一个入口,我这里又怎么会有?”
“你…你戏耍我!”
“是又怎么样?你也不过是这众多祭品中的一个。当年我赠你万噬之法,想来这么多年,你也没少残害男子,吞其魂体修炼吧!如今看你这修为,算得上是上佳的祭品了,哈哈!”
“你个无耻的骗子!”邪姬大怒,手中抓起一精巧的峨眉刺,朝殷福攻过去。众人见争斗已起,料想自己也离不开此处,不如先联合邪姬,灭杀向松和殷福,回头再处置邪姬,找到离开的办法。
邪姬的峨眉刺刚要接触到殷福的身子,忽见其身子一阵闪动,居然消失不见。邪姬大惊,又四下寻找开来。
此刻邪姬上方,一蒲团重压而下,朝邪姬压过来。邪姬惊觉,立刻遁离了身影。那殷福犹自坐在蒲团上不动,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树叶,朝正欲上前的众人甩去。
叶如利刃,顷刻撞到人群中。一群人急急忙忙躲开,然而其后一些人来不及躲避,直被树叶插进心口,贯穿而去,纷纷倒地。
殷福摇了摇头:“可惜,可惜!”
话音未落,殷福端坐蒲团之上,祭出一张黄色符纸,朝大树树干甩去。黄色符纸顷刻融入树中而去。殷福又连忙掐诀,念动咒语,只见树干之上,一道符阵若隐若现,又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再次隐入树干中去。
在符阵隐入树干中的那一刻,树干震了几震,紧接着整个广场摇晃起来,整个空间震荡起来。
众人摇摆不定,又不知发生了何事。
向松大惊道:“殷长老,你在干什么?此树是我混天阁的象征,你怎么能破坏此树呢?”
殷福说道:“我混天阁都没了,还要此树做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此树之下,有什么吗?”
“什么?这树下面,有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这是本宗的机密,我也是后来无意才知晓的。既然宗门都没了,那还镇压此物有何用?”
“镇压?那到底是什么?”
“闲言少叙,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向松惊疑地看着那棵大树,在摇晃震动中持续了一些时间,“砰”的一声爆裂,分裂成无数的碎木,粗壮的枝干和繁茂的树叶瞬间撒满广场各个角落。
在那棵大树原本的位置,瞬间出现一个硕大的黑洞。洞内黑漆漆一片,不知道有多深,其内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待众人凝望此处洞口时,忽闻其内传来一阵嘶吼声。不一会儿又听见其内动静大作,似乎有东西要上来,纷纷架起法器,一边做抵御状,一边注视着。
半晌之后,一黑色影子瞬间遁出,浮在洞口上空。那黑影好似一个怪物,头长奇怪的牛角,脸如夜叉,手脚长有锋利的利爪,身上又镶嵌着一排排瘆人的骷髅,周身黑漆漆。
那怪物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压力,哈哈大笑一阵,其笑声散发出强大的震动,直带给众人一阵冲击感。
那怪物看向场中的众人,抹了一下嘴唇,说道:“好久没吃血食了,没想到一出来就有这么多食物摆在面前。”
众人惊惧。
殷福冷冷地说道:“煞魔,我如今已完成承诺,放你出来了,这些‘祭品’也给你带来了。你可得好好信守承诺。”
“嘿嘿,我煞魔自然说话算话。先等本座吃饱了再说。”
煞魔邪笑地瞅了瞅场中众人,犹如看着众多食物,不知道先吃哪一个好。
煞魔瞅了一会儿,忽地伸手而去,手臂瞬间变得又细又长,朝一魂体抓去。
向松大惊,正要躲开,殷福连忙挥手,把向松拢到身边,又把洛冬青和许婉萍也拉到一边,说道:“这几个人你不能碰,其他的你随意。”
煞魔不满:“哼,准备好的血食,哪有往回拿的道理?都给我留下吧!你也当本座的血食吧!”
“你敢反悔?”
煞魔邪笑:“本座反悔能如何?不反悔又能如何?你能充当本座的血食,和本座融为一体,算你的荣幸。不过,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爽约,你就安心上路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