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翻身,把睡熟的娘子抱进自己怀里,紧紧依偎。
宋婉晴第二天醒了,起了个大早,毕竟这不是自己家,加上今天姑父也要过来,赖床肯定不行。她刚起床,季洵就跟着起床了,殷勤的为她准备温水,洗漱完,帮她梳头。昨天刚见面的时候,见她头发全部披散着,季洵就心疼坏了,他想一定是被人欺负惨了。
等吃早饭的时候,秦真也来了。桌子上摆着熬得浓郁的小米粥,还有包子,馒头和咸菜。除了宋家。他们山寨是她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吃的不错的。她松开季洵的手,走到桌前,说道:“大哥,早上好,这是谁准备的早餐,吃的真不错。”
秦真说:“弟妹好。这是山寨的厨娘做的,这还是最基本的,就是用抢来的那三千斤粮食做的。”
“......”谢谢告知,笑不出来了。估计她爹来了不仅笑不出来,还会哭出来。
不过,既然是她家的粮食,她一定要好好吃回来。
季洵看她毫不犹豫放开自己的手,心里弥漫淡淡的失望。宋婉晴看见季洵站着那发呆,奇怪的问:“相公,你站在那干什么,过来吃饭啊?”
季洵仿佛没有听见,她放下筷子,把人拉过来,给他递了碗粥,问:“你在想什么?叫你也不答应。”
“我刚刚想姑父什么时候来,想得太入神了,你会不会怪我?”季洵小心问道。
秦真难得翻了个白眼,这人太招打了。
“没事没事,快吃吧。”给他拿个馒头。
季洵接过馒头,高高兴兴的吃起来。
刚吃完饭,雷县令就带着衙役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季洵看了眼天色,应该到辰时了,断崖山离县衙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姑父这是不到五更天就出发了?
这山上没法坐马车,车都停到山脚的,雷敬文一路爬上来,又心急如焚,走的是气喘吁吁,进寨子就看见季洵手脚健全的站在那,又看了眼宋婉晴,也是四肢健全,他这才放心。他好不容易歇下来,喘口气,季洵走过来叫了声“姑父。”
雷敬文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拧住了季洵耳朵,训斥道:“你这小兔崽子怎么就是不让人省心,干什么不好跑到山里来打土匪,还好赌坊的冯管事给我带了口信,不然我还蒙在鼓里,你会什么啊?就要来打土匪,想要在岳父面前出头,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
刚转头就看见侄媳妇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他赶紧松开手,又继续呵斥道:“你还把侄媳妇带过来,如果让亲家知道,你看他打不打你。都弱冠之年了,怎么还这么混?你不去找个活计,就回家安安心心种田,干什么都饿不死的。”
季洵就听着姑父训,宋婉晴也不敢过去劝,就让相公多挨一顿打也不妨事,万一知道她阴差阳错被买来的真相,还不得心态炸裂。
雷敬文训的差不多了,钱师爷也跟上来了,他这才停止训话,和蔼的和宋婉晴打过招呼,宋婉晴主动介绍道:“姑父,这是相公的兄弟,在赌坊做事的。”
“冯管事和我说过了。这位秦兄弟,武艺高强,身手不凡,这才一夜的功夫,就带人收拾了这群土匪,真不愧是冯管事的得力助手。”雷敬文对他赞不绝口。
如果雷敬文知道不是一夜,就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肯定不敢相信。
秦真不卑不亢的回道:“谢大人称赞,秦真愧不敢当。”
宋婉晴看见雷敬文的那一刻,终于记起来忘了什么事。她给石头说,很快回去,还给他带糖葫芦,但是她在山上呆了一晚,不知道石头怎么样了。她觉得石头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她回去哄几句就好了。
清水村里。
公鸡还没打鸣,石头就已经起床了。他和昨天一样,打水,砍柴,扫地,喂鸡,今天还有衣服要洗。
季母听见动静起床的时候,石头已经把事情干完了。昨天老三和老三媳妇迟迟不见回来,石头就在村口等,吃完晚饭天都黑了,石头没办法,就只有在院子里面等,季母想带他回去睡觉,他也不肯。最后,石头懂事,自己去了季洵的房间里睡,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睡,就会让别人担心。季母晚上去看过一次,石头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可怜极了。
其实,石头晚上没睡着,一直害怕的在被窝里无声的流眼泪,害怕吃不到那根红艳艳的糖葫芦,也害怕自己不懂事,被赶回牛棚。等到了清晨,才睡了一会儿,醒了就立马爬起来干活。他想,他勤快一点,乖一点,姐姐就会带着糖葫芦回来了吧。
他干完活,天都大亮了,姐姐还是没有回来。
季湘看石头神情不对,这孩子不会说话,却把心思写在脸上了,她叫石头过来。石头听话的走过去了,季湘对她说:“你是不是在等三嫂回来,你放心,因为三嫂带了太多好吃的,走不动路了,所以还在路上,我们乖乖待在家,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石头眼睛都亮了,原来姐姐还会回来,只是因为她带的东西太多了,太重了,才走的慢,他会在家里乖乖等着姐姐回来。
他做了好多事,姐姐回来一定会夸他勤快的。
被石头心心念念的姐姐还在断崖山黑风寨土匪窝里面呆着。
秦真已经把大当家等人带到正厅,等待县老爷的审问,黑风寨太多人了,根本就带不走,还不如就在这里处理好,也方便。师爷,衙役都在,也不差什么了。
大当家被迫跪在地上,他全身上下都透露出狼狈,昨晚被捆着睡了一晚,全身都酸痛的厉害,但是这些,和性命比起来,都是小事。
秦真上前回禀:“三当家和大当家的儿子被两个蒙面黑衣人救走了,黑风寨其余人全部都已经抓捕。”
雷敬文了然的点头。
他问道 :“谁是黑风寨大当家,抬起头来。”
大当家抬头直视平安县县令,心里全是不屑,只是朝廷的走狗。
等看清对方的面容,两人双双震惊。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