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不过如今眼看着要到冬天了,距离过年也没有多久,而且娘还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你打算去参军,是不是也要等明年的招兵?”
池子轩点头,“这是自然,我早就想过我都这个年纪了,有些和我同龄的孩子都有了,我却还想着要去军营闯一番,你们肯定不会放心。所以我不会已告知你们就马上离开,我会慢慢让你们适应这件事,等到明年征召的话我再去参加。”
池云筝倒是没想到一向头脑简单的池子轩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来人的兴趣真的能够改变人。
池老爹和池子峰也很惊讶,池子峰就不说了,池老爹原本是很反对的,他只是嘴笨,一时间还没想好要怎么反驳儿子。
但听了儿子的话后,池老爹忽然开始反思,他是不是不该继续插手儿子的人生,也是时候让儿子自己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这个话题尚早,池老爹没有马上去谈,饭桌上安静了一会儿后众继续吃饭,池云筝则让先吃完的池豆豆和池肉肉重新盛了米饭和菜,给宋氏端去。
宋氏还不知道池子轩准备参军的打算,池家人也都很默契的没有立即把这件事告诉给她。
她现在脑子里还想着让两个儿子早点成家,要是知到二儿子要走,还不知道得有多气。
白天忙完了一天,池云筝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做,尽量避免和纪君卿待一块儿。
幸好池家事情也不少,时不时就要纪君卿帮忙打下手。
二人难得同处一个屋檐下,却没什么交集。
但再远的距离再多的逃避,等到天一黑,吃过晚饭各自回卧房,还是得面对。
池云筝坐在床边,看着屁股底下大红色的床铺,又看向站在床边笑吟吟的纪君卿。
“怎么,你还真想跟我睡一张床啊?”池云筝瞪着纪君卿。
纪君卿笑笑,反问:“有何不可?娘子,至少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人可都认为我们是真正的夫妻呢,夫妻不就是要同床共枕的么?”
池云筝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诡辩,直接从床上抽了一个枕头,又捞了两条被子,然后郑重其事地交给纪君卿。
“接下来的日子,就委屈你打一下地铺吧,毕竟你可只是‘上门女婿’,没道理还让我打地铺吧?”池云筝抱着胳膊,神采飞扬,显然对自己想出来的这个解决办法很满意。
纪君卿手里抱着沉甸甸的被子枕头,又看看心情甚好的池云筝。
放在刚认识的时候,他会对池云筝的行为表示认可和赞同,还会夸一句对方知情识趣,顶多以他的身份再争取一下一人一天轮流打地铺,但对这个条件是不会拒绝的。
然而现在,他不但很不满这个条件,甚至还想再过分一些,最好是能破坏掉池云筝脸上的得意之色。
“咳咳,我倒是没什么意见。”纪君卿咳嗽两声,抬头看向窗户,叹道:“只是如今天气越发寒冷,更深露重,地面冰冷潮湿,而我又一向身子骨弱,只怕要不了几天身体就熬不住了,到时候还得麻烦娘子好好给我医治。”
“你身上的伤早好了,别在这儿装可怜。”池云筝冷笑,自诩拆穿了纪君卿的阴谋。
纪君卿也不过多解释,只是唇色苍白地朝着她笑了下,然后就自己去地上铺床了。
池云筝看着他的动作,脑海里对方那苍白的唇色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应该啊,纪君卿的伤早就好了,有她医治,也绝不可能留有后遗症。
但纪君卿苍白的唇色不能作假,尽管对方说话的时候池云筝老觉得有股茶味,可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虚弱。
她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想好还没有理清,那边正在地上铺床的纪君卿又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比较小,似乎是被他刻意给压制住了,他咳完过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铺床。
池云筝在一边看着,眉头忽的皱了皱,上前两步抓过纪君卿的手腕。
手腕被捉住的那一刻,纪君卿唇角就勾了勾。
纪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又闷闷地咳嗽了一声,转头看向池云筝,故作惊讶:“怎么了娘子?”
池云筝拧着眉头没说话,她手指搭在纪君卿脉搏上,探寻纪君卿体内的情况。
不知感觉到什么,池云筝眉头越皱越深。
“你体内怎么会有许多寒气?”池云筝拧眉看向纪君卿。
纪君卿愣了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老毛病了,大概是小时候留下来的吧。”
池云筝不知道纪君卿小时候做了什么才在体内留下这么多寒气,但可以推测,小小年纪落下病根,定然是生活得不太好才会这样。
见她眉头皱着,纪君卿主动抬手替她抚平,温声安慰她:“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无非就是咳嗽比平日多一些,忍忍就好了,天气渐暖就没事了。”
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习以为常,池云筝越是觉得不舒服,只是她也说不上来这不舒服是为什么,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纪君卿见她没有话要说,将手从池云筝手里抽出来,又要继续去铺床。
“等一下。”池云筝喊住他。
池云筝看着纪君卿的背影,对方体内有寒气,这骗不过她的医术,也就是说睡在地上的话,真的会如纪君卿所说,寒气入体伤身。
她只是不想和纪君卿太过亲近,也不是想要害人,明知道睡地上不好,又怎还会让对方继续打地铺。
但要让她打地铺,她也是不愿意的。
池云筝最后还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张红彤彤的床,谢天谢地,看起来床很宽很大,睡两个人在上面也绰绰有余。
大不了就在中间隔一条被子吧,而且她也算对纪君卿的人品有些把握,知道对方不会做越界的事。
在脑子里想了这一通,池云筝妥协了。
“算了,你、你还是搬回床上吧。”池云筝皱着眉头说。
天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生怕说晚了自己就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