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军驻扎的地方距离县城不算太远,但向天霸没日没夜赶过去也还是花了一天的时间。
他前脚从马上翻身下来,刚让人通知完自己表哥,后脚看到表哥就开始哭诉。
“大哥啊,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您的侄女儿晚晚,那么听话一个孩子,被人栽赃陷害,如今还在大牢里关着,她怎么受得了啊。”
张虎一头雾水地把自己表弟扶起来,“天霸你有事慢慢说,晚晚怎么了?谁敢抓她?”
向天霸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平时在村里领着一群无所事事的闲汉到处惹是生非的人,此刻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避重就轻地说了向晚晚放火烧池家的事,又非常笃定地说:“那个叫池云筝的丑女,以前就一直纠缠我女婿,我女儿成亲的时候还上门闹了,我知道她一直嫉妒我们晚晚,只是没想到她能恶毒至此,自己放火烧了房子还栽赃到晚晚身上,表哥你一定要给我们晚晚做主!”
张虎如今好歹是个六品校尉,加上以前没少收受向天霸这个表弟的好处,闻言立即道:“岂有此理!天霸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不管的。”
他回营换了身衣服,又点了几个亲信跟着,随后同向天霸一起离开了军营。
一行人赶回村,却没想到向晚晚已经头一天就被判决送走了。
向天霸听到这消息后脸色一下就阴沉了,咬牙道:“该死的池家,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张虎嘴里叼着狗尾草,“天霸,你说那池家有个女大夫,很能赚钱?”
向天霸再了解不过自己这个表哥是什么人,闻言立即道:“是!据说她出诊一次就能赚三两银子,手上钱肯定不少。”
张虎眼里闪过贪婪,“都说医者仁心,但这个女大夫信任没有仁心,此事必须找她问问。”
他说着就带人准备进城,没成想刚走到门口,就恰好撞上了回村的池家三父子。
向天霸立即告诉了张虎,张虎马上就让手底下的人抓住了他们。
“你就是池云筝的老爹?”张虎拍拍池老爹的脸。
池老爹被两个士兵按着,愤怒地瞪着张虎,“你是谁?光天化日地想要做什么?”
向天霸走过来,冷笑道:“子不教父之过,你的女儿犯了错,不找你这个做爹的找谁?”
一看到向天霸,池老爹立即就明白了,心里暗暗着急。
“有什么事去县衙说。”池老爹梗着脖子道。
“县衙?”张虎和向天霸对视一眼,二人哈哈大笑。
“在这里老子说了算,县衙算什么东西?”张虎冷哼一声,抬抬手:“把他们给我带走!”
张虎带来的士兵都是正规军,自然不是三个庄稼汉能对付得了的。
池子峰挣扎无用,求救地看向一个曾被池云筝救过的村民。
那村民怯弱地避开池子峰的视线,不敢同他对视。
池子峰咬牙,大喊道:“青天白日,你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又凭什么抓我们?”
池子轩也跟着喊道:“你们并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抓我们?”
他们兄弟二人嗓门大,加上村里因为生面孔本就有人在讨论,不一会儿就围过来一群村民,就连村长都来了。
村长看到向天霸和张虎站在一起就是眼皮子直跳,心中知道不妙。
但池云筝曾救过他孙子,对他们家有恩情,而且对方也的确不是衙门的人,他作为村长理应阻拦。
“等等,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带走我们村里的人?”
村长站出来阻拦道。
有了村长开头阵,村里一些胆大的人也陆陆续续站出来,直接挡住了张虎等人的去路。
向天霸阴沉沉地扫过这些阻拦的面孔,恶狠狠道:“这时候知道出来拦人了?那当初我家晚晚被带走时你们怎么不知道出来阻拦呢?”
村长对于向天霸这种祸害本就没什么好感,闻言冷冷道:“向晚晚被带走是因为她蓄意纵火属于犯罪,带走也是应该的。”
“村长,那池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这么偏心他们啊。”向天霸冷笑。
张虎却没那么多耐心周旋,不耐烦道:“我乃抚州军校尉,带走几个人怎么了?谁敢阻拦?”
抚州军?村长眼神沉下来,没想到这向天霸真是有些本事,居然还有在抚州军认识的人。
不过村长到底是村长,此刻还能沉得住气,有理有据地说:“军营的人怎么了?难道军营的人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村里有人跟着起哄,“对啊,军营的就能乱抓人了?”
“衙门抓人都要有县令大人的口谕呢,你们又是从哪儿得来的命令啊?”
张虎脸皮子抽了抽,阴冷地看向村长。
村长心里紧张,却仍旧挡着去路。
张虎冷笑一声,目光轻蔑地扫了池家父子三人一眼,眼珠一转。
“我接到举报,你们村子里有人通敌叛国,所以我才特地走这一遭,如今人已经被我抓到了,你们却不让我带走,怎么,难道你们也是他们的同伙?”
向天霸趁机道:“我们刚刚已经从池家的废墟里找到了证据,你们莫不是也想要被搜查?”
村民们脸色微变,通敌叛国可不是小罪,没有证据谁敢乱安这种罪名?
他们一时看向池家父子三人的眼神都有些微妙,一些原本还拦住去路的人,都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脚步。
村长却是不信这些的,他看得分明,就是向天霸和张虎在陷害池家。
“证据?什么证据?”村长问。
张虎往地上啐了口,“那也是你能看的吗死老头?我劝你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否则老子就把你也给抓起来!”
他说罢,直接让手底下的人把村长给推到一边,然后强硬地将池家父子三人带走了。
村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皱眉头,“快来人去城里通知池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