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肥义的监督下,田需自然知道魏王的态度,对于张开地十分客气。没有直接逮捕而是请到了御史台询问案情。相比较张开地一个人到场,魏固则是一大群魏氏宗亲前呼后拥。如果不是肥义和公子高阻拦在门口,张开地马上就要被打一顿。
过了许久的盘查,田需就领着众人急急忙忙的进宫。
田需和公子高跪倒在地上“拜见大王。”
“怎么样?”魏申始终相信张开地是清白的,而且有肥义在,也不有什么屈打成招的事情。这次让田需主审主要他是御史,而且他是土生土长的魏人,可以让宗亲信任,但不是魏氏,也可以不被外客担心徇私。加上副审肥义是魏申近臣,公子高是魏申亲弟弟,任何人都知道张开地是大王要保的。
田需讲道“臣连同公子高和肥义一起审问张开地和魏固,期间没有其他人参与。一有结果就赶快来禀报大王。记录请大王御览。”
田需没有自己拿,而是让公子高转呈。
魏申看着陈报,迅速坐了起来“张开地认罪?”
田需急忙道“臣也觉得奇怪,但是反复确认,张开地仍然认罪。”
“你怎么确认的?”魏申冷冷的说道,就差说你是不是用刑了。
田需急忙叩首道“臣当场询问,肥义与公子高皆在场,绝无掺假。”
魏申看向公子高,公子高立刻回答“臣弟全程在场,张太守供认不讳。不管我等怎么问,都是如此回答。”
“肥义呢?”魏申大声问道。
公子高立刻回答道“在外面与张太守和魏固在一起。”
此时崔仲跑进来,说道“大王,公子卬领一众宗亲跪在宫门外,请大王杀张开地,驱赶外客之臣。”
“让张开地来见寡人,你们都外面候着。”魏申下令道。
很快,张开地被带到魏申面前。
“罪臣拜见大王!我王万年!”张开地跪倒在地。
魏申冷冷问道“说吧!你把自己弄成罪臣是为了什么?”
张开地抬头参拜说道“臣乃是韩国囚徒,幸大王赏识官拜郡守。不敢有丝毫怠慢。在上党之时还能用旧时关系笼络安民。今年改任太原郡守,赵国晋阳遗民暗潮汹涌,臣无法下手。故决定假意与其交好,收集贼首一网打尽。此事有告知郡监李原和晋阳将军魏错,两人愿意配合臣。”
“这些你可以讲出来,魏国宗亲如果不依不饶,寡人会为你做主。”魏申说道。
张开地再拜道“谢大王!如果此事如此简单就不会出现魏固这件事了。”
魏申疑惑问道“你这样说,难道案中有案?”
“正是。”张开地说道“臣给赵人的通行手令都有人跟踪,上个月魏固升任晋阳功曹时从河东运来一批货物,最后竟然是卖给赵人的赵般。”
“什么货物?”
“各式武器,强弩,羽箭等,预计可以武装三百人。”张开地说道“而且这恐怕不是第一次。”
“魏固有这么大本事?”魏申听完说。
“所以臣故意让魏固知道消息走漏,他连夜逃回河东。就有了今日宗亲告臣的局面了。”张开地说完,长叹一口气。
魏申咬牙说道“你是说河东魏氏私通赵国。”
“私通倒不至于,只是卖出武器引发太原动荡,顺便发一笔财。最后就可以告臣治理不善,将河东魏氏渗透入太原。”张开地回答道。
“所以你故意要认罪,是为了把河东魏氏一网打尽。”魏申冷冷看着张开地,这已经不是他一个郡守该自作主张的事情了。
张开地急忙说道“臣原本只是为了解决太原暗藏的赵人,牵扯出如此大案非臣所想。但臣乃是韩人死不足惜,只听大王吩咐。河东魏氏多年来曾经帮魏国走向辉煌,如今大王励志革新,反而成为阻力。如果大王想要解决此事,是否翻供,请大王吩咐。”
“你是在逼寡人?”魏申之前并购河东军,就是要削弱河东魏氏的影响力。现在魏氏反扑也是正常,最好慢慢化解但张开地却成为引爆的导火索。
张开地再次跪倒“臣不敢。。。只是希望大王明鉴。臣一人死不足惜,如果大王想要重用魏氏,臣的人头就是最好礼物。臣认罪这样也不会引发列国士人恐慌。如果大王想要动河东,但不想河东动荡。臣之认罪可以使其放松警惕,大王趁机以调查臣为由,彻查河东,到时一网打尽即可。”
“寡人不需要你自作聪明!”
张开地知道自己已经捅了马蜂窝,自己是不可能斗的过就像之前在韩国一样,即使有功也不会有好下场,唯一的机会就是魏王把这件事查下去,事情升华成宗亲和王权的矛盾。让魏王以这件事收拾河东宗亲,他才有机会明哲保身。
“大王,臣在韩国的时候,申子变法也是轰轰烈烈,但最后韩国仍然无法强盛。反而走下坡路,庙堂皆是韩氏宗亲,外人无法一展报复。所以韩国只会越来越弱。大王想要有所作为,首先必须解决宗亲掣肘。宗亲势力根在河东,枝在大梁。此事乃是大王最好机会,只有如此,大梁学宫才能发展,无数人才才会投奔大王。”
“来人啊!张开地带下去囚禁御史台。没有寡人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魏申说道。
随即又下令传召田需,肥义,公子高。
当天,魏王下令彻查张开地案,御史大夫田需带张开地往太原彻查。公子高为正,肥义为副,往河东挑选魏氏宗亲为候选官吏,宗正公子卬负责挑选大梁魏氏宗亲为候选官吏。
听到这个消息,跪在宫外的魏氏宗亲才兴高采烈离开。不过,他们马上带着礼物又去找公子高和公子卬府上,准备为自己的子弟们谋求一官半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