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舒阳脸上露出的担忧不似作假，萧玄心里一暖，脸上露出一抹温情的笑容，“我很好，不用担心。”
随即想到自己抱着的老人，问道：“对了，这位老人怎么了，明明刚才都还好好的，可突然间神色痛苦。”
舒阳这才注意到萧玄怀中的老者，见老者神色痛苦，双手紧紧抓住胸口前的衣服，担忧询问，“老爷爷，你哪里不舒服？”
老者伸手拉着舒阳的手，想要说话，可是张嘴，喉咙中只发出沙哑的声音，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爷爷，你别急，你慢慢说。”舒阳耐心安慰老者。
老者伸出双手，一阵比划，把舒阳看懵了。
这是…
手语？
可没学过手语的他根本读不懂老人的手语。
“有没有谁懂手语？”舒阳大声询问。
可周围的人全都摇头。
家里没有聋哑人，谁懂手语啊！
萧玄急忙把老人放在斜坡上，用手语询问老者。
舒阳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萧玄居然懂手语？
老人见萧玄懂手语，急忙给他打起手语来。
萧玄虽然看懂了老人的手语，但是不理解手语的含义，于是询问舒阳，“冠心病药是什么？”
听见萧玄的问话，他急忙说道：“是一种治疗疾病的药，你问他药长什么样子，放在哪里？”
萧玄颔首，耐心的与老人交流起来。
当得知是药掉到车里，他急忙转身，快速朝客运车飞奔而去。
“老萧，你小心一点儿。”舒阳望着跳进车里的背影，心揪了一下。
因为客运车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明显，他怕萧玄会跟随着客运车一起掉下深谷。
萧玄回头看向舒阳，给了舒阳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走向车厢后面，寻找老人所说的白色小瓶子。
车厢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令他都有些受不住这熏人的血腥味。
伸手，捂住鼻子，耐心地寻找白色的小瓶子。
眼力极好的他很快便在座位下找到白色的小瓶子，他迅速捡起瓶子，忽然，客运车极速往下坠去，强大的惯性使他身子一歪，后背撞在座椅上，痛得他皱起眉头，低咒一声。
抬眸，看了一眼车厢后面的车玻璃早已碎裂，他一脚蹬在座椅上，用力一跳，从后窗跳了出去，稳稳落在地上。
紧接着便听到客运车极速下滑的声音，以及舒阳嘶心裂肺的痛喊：“老萧——”
怕舒阳担心自己，他赶紧应道：“我没事！”
听到萧玄的声音，刚还极度恐惧的舒阳浑身放松，双腿的力量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瘫软在地。
抬头，凝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用着几近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吓死我了。”
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极度恐惧，害怕萧玄会因为救人而死。
萧玄扬扬手中的药瓶，朝舒阳走去，“是这个吗？”
舒阳伸出因为过度害怕而微微颤抖的手，接过瓶子，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点头，“是这个。”
他急忙打开瓶盖，倒了两粒药放进老人嘴里。
经过这一小会儿的耽搁，老人已经昏迷过去，就连塞进嘴里的药都是本能地咽下。
舒阳也不知道老人能不能活，只能暂时把老人抬到马路上，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没让他们等多久，救护车总算抵达现场。
但因为道路被堵住的缘故，救护车根本就过不来，只有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冲来。
从医生口中得知，总共来了七辆救护车，虽然很多，但是伤者更多，他们只能优先救治重伤者。
就在几个护士和医生冲过来要救老人时，却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拉住，“你们怎么不先救我儿子？”
被拉住的医生迅速扫了一眼四周，没看到昏迷不醒的重伤者，神色惊讶，“哪里还有重伤者？”
女人踩着高跟鞋，愤愤不平地去到那辆横在马路中间的小轿车旁，打开后座车门，拉出来一个因为受到惊吓，而神色恐惧的小男孩，“你看，我儿子也受伤了。”
众人望着只是额头被磕碰出血的小男孩，气得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来。
就这？也要占用最后一个急救名额吗？
医生怒了，懒得理会这个不分轻重的女人，就要抬老人离去。
“你要干什么？”
见医生无视了自己的儿子，女人冲上来拦住医生的去路，怒声质问。
“女士，别耽误我的工作，若是老人有个三长两短，你担不起这个责任。”医生神色严肃，怒声呵斥。
“呵呵…”女人被气笑了，“那你可知我儿子是谁的儿子，他若是有事，你这身衣服都保不住。”
说着，女人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递给医生。
医生看着照片中的男子，神色变了又变，但是…
他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老者，心里很是复杂。
一边是前程，一边是良心，他好像不管选择什么，都会后悔一辈子。
“你们有完没完？”舒阳见医生犹豫，怒了，“把老者先送上救护车，他要跟着，就让他坐在旁边啊！”
“我儿子伤得这么重，怎么可以坐在旁边？”女人看了一眼地上穿着朴素的老人，眼中闪过一抹鄙夷，随即看向医生，“你要是救他不救我儿子，你工作就别想保了。”
“你这是威胁！”有人看不惯，拿出手机对准女人，“信不信我把你的视频发到网络上去。”
女人浑然不惧这样的威胁，她看向敢举起手机录自己的男子，威胁道：“你发，但我有一百种办法弄得你一家无法生存下去。”
男子也是个倔脾气的人，越威胁越激发他心中的怒意，当着女人的面，怒把这段视频发至网络。
周围的人见男子这么牛批，纷纷掏出手机，有样学样。
女人依旧不惧，她无视了对准自己的摄像头，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医生就接到院长来电。
看着院长打来的电话，医生气得双眼通红。
他接起电话，听筒里立马传来院长的咆哮声，“张国豪，你特么找死别拉着我们整个医院行吗？让你救那个太子爷你就救，别特么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毁了你自己的前程。是，你马上要退休了，不在乎这点儿前程，但你能不能想想你那个考研的儿子，你难道想毁了他的前程吗？”
医生抿着唇，眼中有诸多不甘，但想到自己儿子，他屈服了。
看了一眼双眼紧闭，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老人，他一咬牙，指着小男孩对两个护士道：“抬他。”
两个护士惊呆了。
怎么可以先救一看就没啥大碍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