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驴子尸体怎么可能跑……诶?!”终于反应过来刘珩的言外之意。
这是哪个大冤种穿成了驴子?!
他还躲起来跑了!
“诶?驴子活了!是不是能用驴车?不用推独轮车了?”同学甲顿时有了一个好主意。
“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吧!你穿成驴子了,会去乖乖拉车吗?顶多……让人骑驴?”同学乙语气迟疑。
同学甲:“……?”
到底谁脑子被驴踢了!
“也不知道驴子是江月寒还是季岳?”同学乙忍不住发散思维。
“谁说的?也许驴子是苏柔?”同学甲下意识反驳。
同学乙:“……”
同学你可真敢想!
两个中年大汉兴冲冲跑回去报信,边跑边不忘满嘴跑火车的异想天开。
等叶云彬得知这事,顿时和他一块清理村中建筑废墟的男女老幼都跑来看驴子……不,是拯救迷路的毛驴子!
白灵拄着拐杖,找遍了附近能让驴子藏身的地方,一根驴毛都没看见。
“还没找到?”刘珩几个将附近扫荡了一遍,依旧没见个驴影。
“毕竟是驴子,跑的比人快,听力也比人好,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走,若是刻意躲着人也不容易被逮住。”旁边有人无奈道。
也是才知道同学能穿动物没几个时辰,一时让驴子诈尸跑了。
若是早知道它一直在草棚底下挺尸等复活,早就被众人合力抬到白老太家院子里去躺了。
保准它一醒来就能被附近干活的同学围观奚落,再大肆嘲笑是哪个奇葩穿回原形了,还能和那三只作伴。
“驴子找到了吗?”叶云彬领着一大群人跑过来,大老远就朝这边喊。
等他们走近,刘珩将大致情况和他们一说,众人也有些无奈。
这附近属于村子偏角,原先这里有一个草棚子,坍塌后将驴子掩盖了起来,刚开始那两天,他们并没有看到底下压着的驴子。
后来搜寻幸存者的时候发现里面躺着横死的驴尸,只是中间隔了这么几天,找到时这一片还隐隐弥漫着死猪崽散发的臭味,他们已经储藏了不少食物,就没打驴子的主意,也就没仔细去查看驴子的尸体状态。
之后忙前忙后让村民尽快入土为安,更没空闲关注村中死去的牲畜家禽,也不知那只驴子究竟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是今天刚醒?还是早几天就已经躲着人离开了?
身为驴子,若是没人类庇护,被陌生人抓到恐怕难逃拉车拉磨的悲惨命运。
驴子体型显眼,不像老鼠和鸡躲起来不容易被人找到。
它趁人不备时远离人群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
谁能想到如今魔幻的场面?
尤其卫离是在屠宰现场及时清醒逃跑才免遭毒手,在场的一干人等都是一言难尽。
这要是没把全班人找齐,以后吃肉都有心理阴影了。
众人内心哀嚎,只能四处喊班上最后剩下的三人名字,希望驴子能听到。
尤其驴兄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若被其他人给抓了,事情就大条了。
他老实拉车当普通驴子或许还能苟命,若是反抗激烈,怕不是会变成一锅阿胶。
“老鼠和猪的嗅觉都比人灵敏,让卫离和谢流风试试?”有人想起了院子里躺尸的那三只。
叶云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不过,也不用他特意再回去一趟,大中小三只听说还有个难兄难弟极有可能也穿成了有蹄动物,立马原地复活,精神头十足的跑过来凑热闹。
立刻被叶云彬逮住干活。
穿成了猪竟然都无法摆烂。
卫离只好干起了狗子的活计,猪鼻子凑在地上东嗅嗅西嗅嗅,围着倒塌的棚子来来回回的嗅闻哼唧。
谢流风仗着老鼠的体型小,动作灵活敏捷,钻进倒塌的木梁缝隙,将草棚里里外外都寻摸了一遍。
一鼠一猪分工合作,很快确认了驴子离开的方向。
裴清致作为一只尚未长成的半大鸡仔,唯一的优势大概是身轻如燕跑的飞快。
见卫离背着谢流风一溜烟的朝驴子气味消失的方向跑了,它立即迈开两只细长的鸡爪子,奔在了所有人前头。
结果场面变成了领头一只猪甩着耳朵狂奔哼唧,中间紧跟两根细腿快舞出虚影的小黄鸡,后头一群“丧尸”张牙舞爪奋起直追。
谢鼠子揪着猪背毛,快被颠成脑震荡,抽空朝后方一瞧。
“……??!”
这怕不是一群傻子!
白灵拄着拐杖,望着一骑绝尘的众多后脑勺,像个风烛残年独自面对萧瑟寒风的留守老人。
虽然头顶的太阳快能把她晒成人干。
白灵思考了一秒,拄着拐杖噌噌噌的飞快闪移到树荫下。
她这身老骨头可经不起晒!
刘珩瞟她一眼,也跟过去纳凉。“你觉得这次的驴子是不是那三个之中的其中一个?”
天气越来越热了,他摘下头上的草帽,拿在手里扇风。
白灵找了个石墩子坐下,视线投向那群哈士奇消失的方位。
“概率很大。”声音听不出起伏。
刘珩没接话,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如果真如我们最初所想,穿越的时间代表着死亡顺序先后,那么这一个能坚持这么久,应该不仅仅是靠自己。”
人不吃不喝只能坚持三天,有水能坚持七天,这还是在没有任何伤病的良好身体状态下。
即使那一场祸及全班的天灾发生时,身边刚好储存有食水,能够让人在被困后坚持的更久一点。
但在重伤无法自由行动的情况下真的能做到理论上的最佳存活时间吗?
何况如果驴子是今日才醒的话,存活时间比理论上更久。
越是后面穿来的同学,精神状态越不稳定,需要平复许久才能安静下来。
他和白灵这几个最早过来的,几乎是教学楼坍塌的时候人就没了,剧痛过后就来了另一个世界。
而后来的同学却不同,在黑暗中痛苦挣扎了许久最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绝望等待死亡,最终难逃死亡。可想而知前后心境变化有多大。
事发时大家同在一个教室,彼此的落点相距不远,黑暗中的幸存者会报数,互相鼓励。
但是慢慢的,开口的人越来越少,身边越来越寂静。
缺水和重伤,让他们开口都很艰难。
他们开始拿碎石块敲击身边坚硬的钢筋水泥板,发出声响告知身边的同伴,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外面救援队的注意。
只是,他们被埋的位置似乎很不好,也许过去了几天,也许只是过去了几小时,他们俱都沉寂在了漆黑的地底,清晰的感受着周围同学的声音一个个消失。
后头穿越过来的那五个同学过来时情绪起伏非常大,越后面穿越的越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隐患,白灵曾利用他们穿越来之前身体奇怪的状态,把他们单独抬出来捆在一起,告知所有人有五个要过来了。
如果尸体变成僵尸就砍了,变同学就解绑。
然后他们刚睁开眼就发现被一群六班的二哈指指点点的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
在他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时就被剧透全班一起穿了,在一群老头老太得意的嘎嘎声中懵逼的接受穿老了三四十岁的残酷现实。
不仅如此,还被逼问各种傻叉问题,答不上来就被菜刀架脖子。
基本是伤感不到五秒钟就要被气的原地诈尸,什么久别重逢他乡遇故知的激动相拥?想都别想!满脑子盘算着解绑后一定要一人赏一脚!
等最负面极端的情绪过去,事后聚在一起心有余悸的讨论当时的惨状时还要比谁更惨,完全忘记了最初的惶恐惊惧。
那么,这一次的穿过来的人呢?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还变成了驴子。
还有很大概率是最后一位穿越过来的同学,想想大约是最惨的一个。
即使不是,也是度过了七天这个特殊时间段的人,或许对方知道教学楼坍塌的原因和后续。
刘珩把草帽戴回头上。“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导致我们穿越的那场事故,并不是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