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人?”边令诚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那某家向谁宣旨?”
边令诚生气倒并不是因为无法宣旨,而是吴关没有家人,那他向谁索贿去?
本来以为是美差一件,兴冲冲而来,想着满载而归,结果却是连鸡毛都捞不到一根,如何不气急败坏?
绿芹溪在接到小太监通知的时候就召来了与吴关熟识的李锁儿,详细询问了吴关的身世,知道吴关还有个叔父,只是吴关向来不愿与其来往,不由颇为踌躇,后来突然想出了一个计策。
绿芹溪见边令诚生气,呵呵笑道:“边将军莫要着急,吴关虽然是孤儿,但他宅中并非无人...”
“此话怎讲?”边令诚脸色略微缓和。
“实不相瞒,吴关与小女已有媒妁之约,吴关已经下了聘礼,婚事已定,而今吴关远征,平时都是小女在吴关宅中洒扫照料。边将军远来辛劳,小女早已在吴关宅中预备好茶水等待,还请边将军屈尊光临!”
边令诚心中立即高兴了起来,心想只要有着落就好,既然你绿芹溪认下这事来,那一切就向你讨要。
“有人就好,那咱们还愣着干甚?直接去往吴关宅中吧,某家也见识一下大富翁的气派!”
一行人马、车辆在绿芹溪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开往吴关院中。
裴正听说吴关已经给绿伊下了聘礼,初时很是惊讶,后来一想这事不对,真要如此肯定是一个大事件,试想给一县之主的千金下聘礼肯定要轰动全县,各地乡绅名望都要见礼祝贺才对。
至今却是从未听说过任何消息。
不好!这个老狐狸绿芹溪肯定是想借着宣旨的机会,将其女儿与吴关的暧昧关系造成既成事实,从而堵住其他媒人的口。
“无耻!无耻!”
裴正心中暗骂绿芹溪,他本来是想从自己的孙女中挑一个嫁给吴关作妻的,而今却被别人抢了先。
想到吴关是一个挣钱的机器,并且前途不可限量,裴正心中便如丢失了全部家财一般痛苦。
一会儿我一定要当着边将军的面儿戳穿绿芹溪的把戏!裴正气鼓鼓地暗下决心。
许多现代人认为古代是一夫多妻制,实际上从古以来中国就是一夫一妻制,其他的都是妾,地位和丫鬟差不多。
只有正妻才有正统地位,才享有家庭的权力。妾生的儿女称为庶出,没有地位,甚至连继承权都没有。所以古代女人千方百计争取正妻的地位,没有愿意做妾的。
边令诚一边走一边敲打绿芹溪:“绿名府,听说泾阳县颇多纺织、打铁、木器行业,人们都富得流油,比京城还要富裕,想必府衙仓库早已堆积如山,贯朽粟腐了吧?”
绿芹溪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对边令诚的心思如何不知?
绿芹溪呵呵笑道:“边将军莫要取笑,小小县城如何能与京城相比,近两年在吴关大力兴办水车事业以来,百姓才能勉强吃得饱饭,不过确实比以前强了不少...”
边令诚不悦道:“绿名府如此哭穷,难道怕某家吃你的饭?”
“哪里话,县城虽小,但也是尽心尽力招待将军,某已备下薄礼,还望将军笑纳!”绿芹溪拱手道。
“好说,好说。”边令诚面上微笑,心中却是冷哼一声,心说本官所过之处,就是石头都得榨出油来,连宰相见了本官都要送礼,你一个小小县令岂能例外?
不多时,众人便已至吴关的宅子门口。
边令诚抬头望去,见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地处偏僻,大门也很是狭窄破旧,不觉皱起眉头说道:“听说吴关日入万金,富可敌国,为何住得如此简陋?”
绿芹溪答道:“吴关生性简朴,不喜奢华,这个宅子还是租来的...”
“啧啧啧,真是越有钱越抠门...”边令诚一阵摇头晃脑。
此时,绿伊已经带着贺果儿、钱彩云及蒋岸芷等五人一齐出来迎接。
边令诚见一行八个女子向自己行万福礼,领头一人才十三四岁年纪,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长得出尘脱俗,美丽异常,开口问道:“你就是绿家千金?”
绿伊早已受过绿芹溪的叮嘱,落落大方说道:“正是小女子,请将军屈尊入内落座。”
“其他女子是何人?”边令诚问道。
绿芹溪代绿伊答道:“这是吴关的丫鬟们。”
按唐朝制度,除了钱彩云以外,其余人都可以算是丫鬟,绿芹溪此语也不能说算是错误。
绿伊将边令诚等人领入厅内,以主母之礼招待。
边令诚吃了几块新烘焙出来的饼干,喝了一杯清茶,便要起身宣旨,却见一旁的裴正向自己不断使眼色,于是又坐了回去。
裴正家族很有势力,经常见些皇亲国戚,因此他和边令诚早就相识。
见边令诚会意,裴正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绿明府,听说吴关已经给绿伊下了聘礼,不知都是些何物?吴关富可敌国,肯定都是些稀罕之物,说出来让大家开一下眼界如何?”
“这个...”绿芹溪本是随口一说,哪里有什么聘礼?他如何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