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奏折如雪片般飞进京城,全是反对“南熏问答”措施的,除了编纂辞典一事受到文士们的支持外,其他都是受到了强烈批评。
尤其税制改革,更是被全国各地世家大族抵制。唐代税收基本算是人头税,每个人都要缴税。
但是土地兼并严重,许多无地少地的庶民一点儿也不会减少税赋,而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们也不多交税。
这部分世家大族掌握着全国的工商业,基本不纳税,所以反对最激烈。
要是在开元时期,吴关的提议还有可能实行,但是李隆基年老后失去了进取心,不愿再理会这些纷杂的事物,只愿纵情享乐,因此,最终议定的只是编纂大唐辞典,修铁路。毕竟修铁路不用朝廷出钱。
此时,一种名叫“真英雄”烈酒名称也在长安城流传开来,传说这种酒其烈如火,入口醇香,而又后劲悠长,没酒量的根本就喝不了。
这种传说先在文人中散播开来,后又流传于大街小巷。虽然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但是有一个问题,很少有人见过,更没什么人喝过。
并且最重要的是,买不到!有些好酒之人四处打听,但是没一家酒肆有这种酒。
此刻长安城东市大街上一个少年郎君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聛睨而行,身后则是一群仆僮们。
只见这少年郎君十七八岁年纪,面如倭瓜,身子像是要吹爆了的气球一般圆滚滚的,伸出像是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头向前指着:“听说就在那个士子酒坛,我们就去那儿,天下还有小爷我得不到的东西?”
有仆僮小心提醒道:“是''士子论坛’...”
少年郎君怒道:“管他什么坛,今天我就要来几坛!如果他们不给,就给我砸!”
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前进,大街上众人都赶忙躲开,心想这个浪荡子不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少年郎君正是长安街上有名的纨绔子弟裴先己,因为是家里的一根独苗,被惯坏了,平时不读书,就在大街上晃荡,惹事生非,四处打砸。
但是无人敢惹,因为他是裴氏家族的人,裴氏在唐代是有名的世家,并且他的爷爷当过宰相!老爹也在朝中任职。
裴先己趾高气昂,骑着大马本想直接进到院子里面,奈何大门太低了,额头一下撞在门框上,咚地一声,差点滚下马来,额头顿时青了一片,仆僮们连忙上前把他扶下马。
裴先己哎呦叫着,心中恼怒不已,心想一会儿定要把你的院子砸一遍,竟然敢撞我的脑门!
一些文人们正在院子里谈诗论词,忽然见到一个肉球滚了进来,那肉球还不断蹦跳,发出声音说道:“谁是管事的?给我滚出来!”
众人这才认出这原来是个人,有的更是认出这是有名的纨绔子弟裴先己,纷纷躲到一边,光怕惹祸上身。
杜甫正在屋内练习书法,忽听院内吵闹,连忙走出门来。
裴先己大叫道:“田舍汉,把那‘真英雄’美酒给小爷拿过几坛来!”
“田舍汉”是骂人的说法,杜甫心中愤怒,但他在长安混迹多年,多少知道这裴先己的事迹,还是忍住怒意拱拱手说:“此处不卖酒,请裴郎君到别处去买。”
“别处都没有!听人说在你这儿喝过,快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杜甫年近四十,涵养很好,虽然生气但是仍然平静说道:“原来是有一坛,乃是此处主人带来,据说世上只有这一坛...”
“快拿出来!”裴先己叫道。
“喝完了,一滴没剩!”杜甫淡淡说道。
“你敢戏弄小爷,给我搜!”
随着裴先己一声令下,那些狐假虎威的仆僮们推开众人,闯入屋内,胡乱搜了起来,一时间乒乒乓乓,椅倒桌翻。
一个仆僮提着个酒坛子跑了出来,对裴先己说道:“找到一个酒坛子!”
裴先己拿过酒坛子,对着里面嗅了几下:“嗯,果然酒味不一样,接着搜!”
仆僮们又搜了一阵子,什么也没搜出来。
裴先己大怒:“定是你把美酒藏到了什地方,快说,否则饶不了你!”
杜甫说到:“此处确实没有...”
一句话尚未说完,裴先己已经举起坛子,猛地砸在杜甫头上,哗啦一声坛子破碎,瓷片乱飞。
杜甫顿时倒地,头上鲜血直流。旁边文人们见要出人命,连忙上来搀扶杜甫,有的上前拉住裴由己。
裴先己挥着拳头乱打,他体重三四百斤,那些文人哪是对手,被打得东倒西歪。
裴先己一边打一边叫嚷!“给我砸,都砸了!”
那些仆僮们都干尽了坏事,对打砸都是熟手了,当下抓起椅子,四处乱砸,有的则是扯下椅子腿,对着墙上的字画乱敲,还有的抓起桌上砚台,四处泼洒墨汁。
一时之间,四处乌烟瘴气。
裴先己哈哈大笑,用脚使劲踢着躺在地上的文人们:“赶紧把美酒拿出来,否则小爷们一天来砸一回!”
一个仆僮来报:“都砸烂了!是不是放把火烧了?”
裴先己叫道:“不急,等明天再烧,把院子里挂的字画也都撕掉!”
一群仆僮们又上前把四周院墙上挂的字画都撕了个粉碎。
这些字画都是各地文人墨客们留下来的得意之作,院子里的文人们都心痛不已,有的发狂一般冲上去撕打。
但是怎么是这帮恶仆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得昏倒在地。
这院子里有一个吴关雇来的小仆僮,是用来打扫庭院,端茶倒水的。这小仆僮年纪虽小,但是非常聪明。
他一见打斗起来,连忙悄悄溜出了院子,找了一匹驴子,直接奔向西市的水动力超市去找吴关,因为早上他听吴关说了一句要去超市。
裴先己见打砸的满目疮痍,高兴地哈哈大笑,大声叫嚷道:“明天我还来!明天你们还是拿不出美酒来,我一把火把你院子给烧了!”
一挥手,一群恶仆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