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关骑马赶到鹳雀楼,仰目望去,见鹳雀楼高三层,下临汹涌黄河,西望中条山,巍峨壮观。
飞檐之上停着一排排尖嘴长颈,身白翅黑的鸟儿,还有一些鸟儿在空中盘旋。吴关心说这肯定就是鹳雀鸟了。
吴关拴好马,发现有两人先己一步走进了鹳雀楼。
吴关随后走了进去。刚到二楼,便听到有人大声吟哦道: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吴关对这首诗再熟不过了,毕竟是上小学时就背过的,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感慨温暖之意。
上到三楼,视野越发开阔。两个人正指着题在墙上的《登鹳雀楼》一诗进行点评。
一人身穿白袍,腰悬宝剑,姿态潇洒,朗声说道:王之涣这首诗用语虽然平实,但气势磅礴,意境更是十分深远,想这鹳雀楼必然会因此诗而名传天下!”
另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哈哈笑道:“论写诗谁能比得过李太白?太白既然登此高楼,何不作诗一首以助雅兴!”
吴关闻言大喜,这难道是李白?这可是自己心中的神仙一样的人物。可要好好攀谈一番。
李白却是长叹一声,说道:“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吾曾登临黄鹤楼,本欲留诗,却看到了崔颢的《黄鹤楼》,感觉实难超越,今日来到这鹳雀楼,却有王之涣的诗在上头,吾既使写得再好,也难以超越这种意境,不写也罢!”
李白说着转过身来,脸上一片萧索之意。
吴关见李白五旬年纪,虽然仍是潇洒出尘,但是也有了一些风霜之色。
李白这一生都在求官的路上,但是始终不曾得志。即使被李隆基召进宫去,也只是给了一个虚职,这让胸怀大志的李白十分不满。
加上李白的性格狂放不羁,得罪了许多王公大臣,让李隆基也很头疼,终被“赐金放还”。
吴关对李白生平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李白后来参加了永王的叛乱而被捕入狱,最后流放夜郎。心想自己一定要设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从李白追随永王一事就可看出,李白在政治方面是很幼稚的,至少也是看不清形势,这样的人如果当了大官可能是一种灾难。
身穿道袍的人也转过身来,却是玄祯道长。吴关曾在皇宫宴会上见过一面。
玄祯道长和吴关同时大笑,吴关说道:“老道莫非连诗仙也敢骗?”
玄祯道长却是哈哈大笑道:“今晚的酒饭有着落了!财主来了!”
说着就到吴关怀里掏摸,摸出了约一贯钱,全都放到了自己怀中。
吴关叫到:“骗子改抢了!”
玄祯道长呵呵笑道:“都是文雅之士,何必说得这么难听,花你点小钱是看得起你!”
吴关上前一步,向李白叉手行礼:“泾阳吴关见过谪仙人。”
李白见是一个少年,也没在意,只是略略回了一礼。
吴关又说道:“今日得睹太白风姿,实乃荣幸,欲邀太白到泾阳一叙,何如?”
玄祯道长在一旁说道:“吴关在泾阳建造了很多大水车,又有水力织布机等诸多机巧,太白见了肯定诗兴大发,说不定又有许多佳作传世!”
李白好奇之心很盛,立即就有些心动,不过却摇摇头说:“我已邀了好友明日赶往潼关,多谢好意,他日定当前去叼扰。”
吴关见李白无法去泾阳,现在刚刚见面,不便说得太深,于是拱拱手说:“太白诗名,动于天下,如若寻一地方隐居,当有更多佳作。我在泾阳办有一所学校,敢问太白可否前去教学,薪酬不会低于百贯。”
李白哈哈大笑:“男子汉当济世救民,行侠天下,怎可蜗居一处,偏安一隅?”
随即又想到自己奔波多半生,除了诗歌之外,却没有什么成就,不禁对窗外滔滔黄河之水长啸一声,高声吟道:
行路难!行路难!
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
直挂云帆济沧海。
吴关见李白已是知天命之年,但仍壮心不已,不由颇为佩服,但也更加担心他的未来。
李白的诗瑰丽浪漫,他的性格也是豪放不羁,这种人如何混得了官场?
吴关赞到:“好诗!太白闲暇之余一定要来泾阳做客,我一定会用好酒招待!”
李白听说有酒,立时双眼放光,豪爽说道:“一定去!”
吴关拍了拍玄祯道长的肩膀:“我会算卦之术,奇准无比,你要不要算上一卦?”
玄祯道长叫道:“这是我们道家的招数!你这种人都会了,我们还怎么骗...给别人指点迷津?”
吴关说道:“现在我就给你算一卦,你一个时辰之内必然摔一跤!”
“胡说!我腿脚好好的,怎么会摔跤?”
吴关满脸自信:“一个时辰之内必然应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关又对李白说道:“太白想不想算一卦?”
李白对这等玄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微笑说道:“那就请这位小友算一卦。”
“这一卦却是一个长卦,太白后半生定会有一个安稳富足的生活,只是切记不要去跟随任何李姓的王爷,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切记!切记!”
李白微笑不语,心中想的却是李姓王爷自然都是皇亲国戚,这岂不是断了自己上进之路。
吴关是想通过算卦的形式委婉劝诫一下李白,以后不要参加永王的叛乱,见了李白的模样,估计不会有什么效果。
不由心中暗叹一声,性格决定命运,许多事情都是注定要发生的。不过现在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改变。
三人欣赏了一会儿外面景色,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分手。
吴关骑马走了。玄祯道长和李白自然是找一家酒肆饮酒。
玄祯道长小心翼翼地走着,心想我专挑平坦大路走,一沟也不过,一个坎也不过,慢慢地走,看还怎么摔跤?”
谁知道越是小心翼翼,两腿越是不舒服,越走越别扭,几乎都不会走路了,不知怎地左脚绊在右脚上,啪地一声摔了个跟头,弄得满身都是灰土。
李白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
玄祯道长嘴里嘟嘟囔囔:“这可真是邪门了!难道那个吴关算得真这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