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哈哈大笑:“这弓造型复杂,千军万马冲锋之中,估计用不了几次就会损坏,是花架子,不甚实用!”
高仙芝拱手道:“陛下,我认为要把军中弓手的长弓全部换成这种弓,我见这种弓用力小而威力大,射程远,一次齐射就可给敌人大量杀伤,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安禄山昂首道:“杀敌靠的是勇气,靠的是对陛下的忠心、靠的是陛下的英明指挥,区区一张弓能有多大作用?”
李隆基微笑道:“这话倒是甚有道理!李公以为如何?”
李林甫面无表情地问吴关:“这弓造价几何?”
“每张弓十贯,如果大批量的生产,价格还会下降。”
李林甫向李隆基拱手道:“这弓造价不低,顶的上四五张普通弓的价格,而今正是太平盛世,没有战事,即使偶有蛮夷小国作乱,也不足为虑,如果大量给军中换装备,徒耗国库,实无意义。”
安禄山拍手道:“还是李相公说得好!只要将士用命,对陛下忠诚,自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把克敌制胜依赖在一件军械上,实是幼稚!”
高仙芝大怒,指着安禄山道:“你...”
“我便如何?我对陛下只有一颗大大的忠心,如果陛下要我上阵杀敌,我就是赤手空拳也能把敌人打得屁滚尿流!”
高仙芝撇嘴道:“厚颜无耻之徒...”
李隆基微笑道:“好了,不要再争了,大家继续喝酒...”说着把复合弓轻轻放在一旁。
陈玄礼对安禄山如此胡搅蛮缠也是不满,不过他只是暗暗冷笑了一声。
刚才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好像不约而同都忘了太子李亨。李亨在旁边恭谨站立,一语不发。
一时之间,宴席重开,歌舞重启。真是“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杨钊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李隆基的腿大喊“我对圣人的忠心最大,比安禄山的还要大...我不能再叫钊了,这字带金刀,不吉利,请圣人赐我个好名字!”
李隆基大笑:“既然你如此忠心,就叫国忠吧。”
杨国忠大喜,连忙磕头谢恩。
杨玉环也过来谢恩,李隆基高兴地又连喝两杯。
席间,李龟年频频过来给吴关敬酒,请教“御风舞”的动作。李龟年长得温文儒雅,态度也很是谦虚,吴关对他印象比较好。
陈玄礼和高仙芝本来没有把吴关太放在心上,这时见识了复合弓的威力,也过来敬了一杯酒。对这些吴关本不在意,但是想起历史上高仙芝被杀,心里不忍,于是低声对高仙芝说道:“高将军熟知兵法,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务必牢记。”
高仙芝奇怪地看了吴关一眼,饮酒后不发一言离去。
道长玄祯也过来敬酒,吴关笑道:“你在这儿骗吃骗喝多长时间了?”
“两个月了...我这怎么能叫骗吃骗喝?无量天尊,我是和圣人共同研讨大道而已...”
玄祯道长并不生气,呵呵笑道:“吾观郎君气色,好像百年老者,然而看上去只是少年英俊,奇哉怪也!”
一场宴会尽欢而散。
吴关知道,历史是不容易改变的,有些事早就注定了未来。
吴关来宫中一趟,就像石子投入水中,水面立刻就恢复平静,然而它的涟漪总是造成了影响。
安禄山回到府中,马上召集严庄等心腹议事。这是李隆基下旨赐予的宅邸,就在亲仁坊,可以说是当时的黄金地段。
安禄山将宴会中的情况向心腹们讲了一遍,说道:“那个吴关造出了复合弓,威力很大,幸好被我和李相糊弄了过去,否则肯定会先装备羽林军,何时才能轮到我们边关将士?”
严庄说道:“我们一路西来,所见尽皆空虚,绕长安一圈,也无人发觉,时机已经到了,愿将军早做打算!”
严庄是安禄山的主要谋士,安禄山对他言听计从。
安禄山道:“杨钊那恶贼总是盯着我不放,天天在圣人那儿告我要谋反,今天圣人又赐予他国忠二字,估计我日子以后更不好过。”
孙孝哲是安禄山义子,这时说道:“义父不必担心,一张弓而已,不会影响战局,要不要把那个吴关...”孙孝哲比了个抹喉的动作。
严庄摆摆手:“不要打草惊蛇,以后我们需要大批人才,如果能为我所用最好。找个人盯着即可。”
安禄山叹口气道:“回去后加强军械粮草储备,筑雄武城...”
裴总管在裴氏家族力量的支持下,很快就在西市找了个铺子,挂上了牌子,特意用简体字写上:“水动力工具超市”。
吴关的打算是不想自己贩卖布匹,而是批发给各大布商,由他们零售,这样布匹价格不会造成混乱,自己的阻力也小一点儿,然而世事难料。
这天吴关带着裴总管来到西市最大的邹氏布庄,只见店里绫罗绸缎各色布料均有,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吴关叫住一个高个伙计说道:“麻烦通报一下掌柜,吴某有事求见。”
那伙计打量了吴关一眼,趾高气扬道:“我们掌柜是你随便见的,想买布就买布,不想买就别挡路!”
吴关心想到哪儿都有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啊,也不生气,说道:“我不是买布,我是来卖布的。”
那个伙计及周边几个伙计楞了一下,都哈哈大笑出声来。高个伙计笑得前仰后合:“你来我们邹氏布庄卖布?哈哈哈...你没打听过吧,这是全京城最大的布庄,连西域的商人都要来我们这儿买布,你竟然要卖给我们布?哈哈哈...”
“不错,正是要卖布!”吴关把裴总管背上背着的布匹拿了过来:“你看怎么样?”
高个伙计摸了两下:“我们这样的布多得很,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的生意!”
“我卖的便宜,一百文一匹!”
“啊...你这是偷来的吧?这样一匹布市价二百多文,成本都要一百五十文以上,谁赔钱做生意?走走走...”伙计边说边往外推吴关二人。